()黃伊人拿出一張黃表紙撕成三分遞給陳其、岳武和田邦,吩咐道︰「你們分別拔幾根頭發、剪點指甲包在紙里。」
陳其三人雖然不明所以,還是依言照做。完成之後黃伊人又讓他們分別滴一滴指尖血在各自的黃表紙紙包上。
黃伊人依次在三個紙包上凌空畫了一個符。三個紙包不知怎的齊齊「刷」的一下冒出十幾公分的火舌。紙包燃燒的時候冒出陣陣黑煙。待到黑煙散盡之後,已經被燒成灰燼的紙包居然又冒出一股灰白的煙氣。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黃伊人隨手把那三股灰白的煙氣抓在手里,然後把煙氣一縷一縷地拆開細辨。仿佛她手里拿著的不是無形的煙氣,而是一捆毛線一樣。
「嗯。」黃伊人從三股煙氣里分別抽出一縷黑中透紅的氣息,「這是女惘身上的死氣。你們三個身上果然都有。」她繼續在三股煙氣里翻找,眉頭漸漸擰成一個疙瘩︰「除了這個沒有相同的地方了啊。」
我瞅著那縷死氣,怎麼都覺得不對勁,說︰「死氣不是黑色的麼?女惘身上的死氣為什麼還透著一絲血紅?」
沒想到黃伊人嚇了一跳,說︰「血紅?哪里?」
我指著紅絲說︰「就在這啊!你看不見?」
黃伊人看了老半天,似乎還是沒有發現。突然,她回頭瞪了我一眼,說︰「你這個臭流氓居然有天等天眼?」我聳肩陰笑︰「嘿嘿,羨慕嫉妒恨吧?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努力抱哥大腿,哥可以考慮以後罩著你。」黃伊人翻了個白眼,說︰「去死!憑你那三腳貓功夫能罩誰啊!」
陳其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說︰「那什麼,鐘鳴你是妻管炎我們一點都不意外,但是這種時候咱能先別打情罵俏麼?」岳武也說︰「對啊,這個破地方的慌。先想辦法離開這破地方你們小夫妻再斗嘴吧。」
也不知是不是被誤會慣了,黃伊人已經放棄辯解了。她翻了個白眼從兜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不是之前裝霧化影子的那種)。她把手上的灰白煙氣放開,煙氣一離開她的手就立時消散了。然後將三縷死氣都塞進玻璃瓶里。
之後她又往玻璃瓶里滴了幾滴微藍的液體,搖晃幾下之後瓶中死氣開始漸漸分解成兩種截然不同的氣體。一種當然是烏黑陰沉的死氣,另一種卻紅得妖異,不知是什麼東西。
「殺氣!而且還是……」黃伊人把說到一半的話又吞了回去,喃喃自語,「不可能啊。我們都已經把鬼子打回老家幾十年了,怎麼可能還有這種東西?」
「怎麼還跟鬼子扯上關系了?那紅色的到底是什麼?」這小妞急得我……
「是鬼子的殺氣!」黃伊人咬牙道。
「鬼子的殺氣?」「那什麼,殺氣這種東西還分種族的麼?」我們一下炸開了鍋。
「嘿嘿嘿嘿嘿。」一串陰測測的笑聲突然在我們身後響起。
什麼情況!青天白日就出來嚇人!我猛地轉頭,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一米七左右的身影。逆光將他吞噬,我看不清他的面目。「你他媽誰啊!」岳武這貨每次都嚇著都會飆髒話。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莊園附近已經被人施了法,他是怎麼進來的?似乎只剩下一種可能……
那人又笑了一陣,說︰「上次讓你僥幸逃月兌,沒想到你小子今天又栽到老子手上了。」
什麼?我怎麼覺得他這話是對我說的?
那人一步一步從光影里走出來。咦?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我不認識他啊!
他轉向黃伊人,說︰「你這小孩不錯,有點見識。從你分離氣息的手法看來,是朱天教的吧?」這人看起來絕對不超過三十歲,但是說話老氣橫秋。
黃伊人見這人一出場就說破自己底細,倒不敢放肆,遲疑問道︰「你是?」
那人也不答話,走到地下儲物室入口轉了兩圈,臉上現出欣喜的神色︰「還真讓霍元嬰那個小道士研究出改造魂魄之法!」
黃伊人听出不對勁,說︰「你管霍元嬰叫小道士?」我踅到她身邊,問︰「霍元嬰是誰啊?」
黃伊人看了那人一眼,說︰「霍元嬰是抗戰時期一個有名的道士,好像出自你們正一派的清微宗。他主張修真救國。他曾經多次組織清微宗門人夜襲鬼子營。但是每一次都以門人失敗被戮告終。饒是如此,他們屢敗屢戰,依然堅持這種以卵擊石的戰斗。之所以說以卵擊石,是因為他們每次都只派出一個十幾人組成的小隊去攻擊人數最多的鬼子營。」
岳武說︰「這種打法不是明擺著找死麼?」
那個進來的神秘人說︰「你懂個屁!姓霍的小道士每一次攻擊都成功了!」
他跟黃伊人怎麼一人一個說法?我這疑問剛冒出來,黃伊人便說︰「沒錯。三九年立春,莫都附近一個鬼子營突然鬧鬼,駐守的鬼子兵或剖月復,或上吊……死法各各不同,但是能肯定的是一夜之間他們竟全軍自殺。」
「又是自殺?」我不由想到盧一關和大東。
黃伊人繼續說︰「後來修真界才傳開一種說法。那就是霍元嬰之前發起這麼多次攻擊目的並不在于手刃鬼子,而是想在鬼子身上留下烙印。」
我馬上看向她手中的玻璃瓶,說︰「就是這東西?」
黃伊人點頭,說︰「清微宗門人組成敢死隊,夜闖鬼子營就是為了施法在鬼子的殺氣上留下印記,以便下一步行動。」
那人忍不住接口說道︰「傳言說姓霍的小道士研究出改造鬼魂的方法,將滿世界的冤魂怨鬼改造成一只專門針對小日本的鬼魂大軍。經過改造的鬼魂沒有任何意識,它們有強烈的辨別鬼子殺氣的能力。而且只要感覺到活人身上有鬼子殺氣就上身自殺。被改造鬼魂殺死的人不能投胎轉世。他們的魂魄會跟改造鬼魂一起灰飛煙滅。」
怪不得那個霧化影子從盧一關身體里出來之後就散了。當時太震驚我居然沒注意到盧一關的魂魄也消失了。
陳其說︰「那什麼,不對啊。我們身上為什麼也會有這種鬼子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