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之女國公 第三十四章 投曉共流霞傾盡

作者 ︰ 賀蘭瑜

芷香懷著莫大的喜悅和欣慰,捧著手里的還有余溫的玉佩,輕輕地貼在臉上,那鏤空孔雀輕翔的紋路好像融入了自己的肌紋,如此,走在回尚勤司的路上。忽看見,前面燈火明滅,形色匆匆,許多人走來走去,心下生疑,听到走過的幾個宮娥細細碎碎地說什麼搜宮,什麼樂寧公主。

芷香快步跟上去想問幾句,卻根本問不到,人心惶惶,芷香加快步子,趕緊回到尚勤司,本想找嵐卿瑜,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回來,不由得懸起心,到處打听,一無所獲。

汀香匆匆走進來,說是趙尚勤命芳茗、芳艾、紋微三人查點各處的人,叫芷香趕緊出去。

芷香拉住汀香,問道︰「桂香呢?」

汀香說道︰「你問過我啦,沒看到她。」汀香一把拉過芷香,繼續道︰「趕緊出去。」

而此時的寶親王回到大殿上,卻發現一切都變了,眾人竊竊私語,皇帝十分惱怒,貴妃大哭不止,樂寧駙馬十分痛苦,出出入入偏殿的太醫在商量著什麼。一場好好的宴飲怎麼突然就變了模樣?

悄悄和假扮自己的貼身侍衛換過身份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剛想向貴妃提出的要求,看來得緩緩。

幾名宮女和內監跪在殿一邊,其中一個實在奇怪,麻臉,有些眼熟,對了,不就是陪芷香來敬祥宮的宮女嗎?可是看著忙碌的太醫,不像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牽連啊。寶親王不禁握緊了雙拳,身邊的侍衛低聲附耳幾句,寶親王方才漸漸松開雙手。

嵐卿瑜看著遠處的貴賓佳人,紫檁木裹象牙雕四君子的插屏上的嬌蕊開得正好,春蘭承露,夏竹臨風,秋菊凌霜,冬梅傲雪。綽約間依稀看得到錚力的意味。

又一次要面對這樣的命運抉擇嗎?嵐卿瑜不經意間和梁風眠的眼神一踫,而梁風眠只是淡淡的,好像根本不認識她,而嵐卿瑜則分外想表達自己的腰牌一事,則被一邊的嬤嬤訓斥了幾句,嵐卿瑜只得作罷。時不時地看著梁風眠,以目示意,當再次抬頭時,卻發現他不見了。

這時候,有人大呼︰「有人撞柱而亡了!」竟是樂寧的貼身宮女齊齊撞牆而死,常德勝得了聖命,過去查看,她們早就都寫好伏罪書,承認是自己下毒毒死了樂寧公主。

正當大家都被這觸目驚心的事情吸引住了,一人匆匆站起來,快步向門口走去。

嵐卿瑜正疑惑,這時候,一個內監走過來,在嵐卿瑜面前好像是不小心掉了什麼東西。然後裝作混不知覺的樣子走開。

嵐卿瑜定眼一看,那人掉的東西正是自己的腰牌,趁人不注意,嵐卿瑜趕緊慢慢爬過去,覆在自己裙下,心里方安心不少。

太子趕緊擋住嵐卿璦的雙眼,不去看那血腥的場景。梁風眠遠遠看著,飲了一口酒,看著在座眾人,皆是驚恐之色,奇怪,為何這個宮女卻是一臉的……得意和滿足還有一絲……那是什麼表情?然而一閃即逝。梁風眠的雙眼停留在那個宮女身上,仔細觀察起來。可是,又是為什麼呢?

藕色宮裝,眼楮周圍有一些皺紋,看來年紀不小了,手腳粗大,似乎是做粗活的,衣服整潔,頭發有一些亂,為何,有一種眼熟的感覺?梁風眠垂下眼簾,仔細思索,一抬眼,看到端慧也在觀察那個宮女。兩人目光一踫,會意地點點頭。

皇帝自然大怒不已,先是下毒,後是撞柱,簡直目無王法。立刻下旨誅這些毒死公主的九族。吏部和刑部的官員在家中接了旨,急急忙忙地查譜抓人。

普和殿偏殿,太醫院院判杜靈樞跪在一側,為樂寧公主號脈,她不斷吐血,血色發黑紫,有腥惡臭之味,面色發青,嘴唇發紫,脈象澀弱凝滯,全身開始浮腫,此乃中毒過深的癥狀,而且是多種毒藥混合,根本無藥可救,不多時便會氣絕身亡。

看著坐在一旁的憤怒而絕望的貴妃,全無往日的囂張氣焰,果然身為人母,誰能平息心中喪女之痛?

杜太醫搖了搖頭,其他太醫皆會意,集體跪在貴妃面前,說道︰「卑職等無能,樂寧公主已魂歸極樂,還請貴妃……」

貴妃隨手抄起一個仙鶴騰雲靈芝蟠花燭台扔了出去,剛好砸到進來送藥的宮女,宮女吃痛,藥灑了一地,退到一邊,貴妃帶著哭腔說道︰「廢物,統統都是廢物,救不好阿瑾,你們統統要陪葬!」

皇帝听到擊落之聲,走進來看到一幕,看了一眼杜靈樞,杜靈樞只能實言相告,皇帝看了看樂寧公主,走過去一探,果然已經沒有了氣息,對杜靈樞點點頭,說道︰「你們先去查查那些宮婢身上帶的毒藥!以及搜查出來的東西。」杜靈樞領旨,收拾好藥香,和眾位太醫一同出去了。

和敬公主看到太醫一個個的退出來,也就不顧皇帝的聖意,趕緊拉了姐姐溫恪公主一同進了偏殿,看看到底怎麼回事。端慧一看,也知事情不妙,慢慢跟了上去。

「嬪妾福薄,未能誕下皇子,只有這三個女兒……阿瑾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性子柔弱淡泊,怎麼偏生是這樣被人害了……皇上,你可要為嬪妾做主……」

和敬听得是母妃的聲音,心里悲憤交加,樂寧公主雖然幾年前出嫁,但是對自己極好,想起過去,又想起端慧的臉,和金火沖月,也不禁跪在皇帝面前,說著︰「父皇……一定是皇後所為,一定是……」

端慧這時候也走了進來,說道︰「和敬公主,沒有證據怎麼能含血噴人。」

和敬指著她說道︰「除了皇後還有誰,平常念經念佛,看起來慈祥,實際上卻是蛇蠍心腸!」一旁的溫恪看著二人,拉了拉和敬的衣袖。

端慧立馬跪下,說道︰「父皇明鑒,母後為人絕非和敬所言。」

和敬冷哼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跟進來?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端慧冷靜答道︰「我只不過是關心樂寧公主罷了,何來……」

皇帝看著進來的端慧公主,以及跪在地上的溫恪與和敬,還有淚眼婆娑的貴妃,嚷道︰「夠了!和敬、溫恪,你們扶著你們母妃回宮去,端慧你也出去,朕自有定奪,既不會錯殺,也不會冤枉。本事朕會親自處理,著外侍局協理,內宮上下暫听賢妃處理。」皇帝看著殿外,想起安國公剛才稟告之事,雖責打了宋其等人,但仍然覺得蹊蹺。難道這一切都有聯系嗎?

和敬狠狠地剜了一眼端慧,同溫恪扶著憔悴不已的貴妃回去了,端慧看著已經毫無氣息的樂寧,方才叩拜後出去。

賢妃接到皇帝旨意,由自己徹查此事的時候,頗有些意外,淑妃笑道︰「韋姐姐位分高,多年淡泊,自然是由你徹查最合人心。」賢妃笑了笑,看著跪在大殿前的幾個宮女內監,是嗎?大家都這麼想嗎?我很淡泊?

而其他人接到旨意,要留宿皇宮,直到案情水落石出為止的時候,當然心懷不滿,然而不過低聲說幾句罷了。太子並不關心這些,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嵐卿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這麼開心。于是各自安排,四下散去。

端慧看著自己的母後,為什麼協理大權不在母後手里?難道真的是和敬那一番話嗎?還是皇帝根本……端慧看著窗外明月,沉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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