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牆的壯丁脖子一歪,均勻的呼吸從口中緩緩而出。*******$******
桃花不敢馬虎大意,生怕多年不用的手指頭會生疏,對準了壯丁脖子上的穴位再次撮了一指頭還試探的推了推他,見沒動靜,這才放心。她帶著手腕上被捆綁的繩子,雙眼迅速蒙上一層寧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的氣勢,動作卻靈活的穿梭在每個人的身邊,一指頭一指頭的撮過去。
直到撮暈了最後一人後,桃花大大的吁了口氣,蹭去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拍了拍胸口,她吐了吐舌頭,「嘿,太久不干這種事,居然還有點膽戰心驚了,以後還得多練練才行啊。」
自己嘀咕完,趕緊從宋安的身上搜出幾張賣身契,挑出自己的那張,貼身揣好,剩下的又給他揣了回去。又從他的腰間掛著的錢袋解開,打開封口往里一看,桃花臉上頓時一喜,朝著宋安踹了幾腳,「喂,銀子我拿走了,就當是給我的精神補償,便宜你了。」
桃花收好銀子,再搜出幾件衣衫和干糧,不再浪費時間,趁著月黑殺人夜趕緊溜出破廟,焦急的喊了幾聲百里。
听見熟悉叫喚,百里躲在藏身處一下躍起,腿腳不算靈活尋著聲雀躍的跑了過去,隱約見到桃花抓著包袱正在東張西望。
「桃花。」
桃花忙把手上抓著的包袱塞到百里的懷里,「咱們快走。」率先跑在了百里的前頭。一心想要在他們蘇醒前找到一處藏身的地方,根本沒有發現百里的異常。
百里死死的抱著桃花塞過來的包袱,緊跟桃花身後,臉上的笑容越揚越大。
這片的地形,桃花本就不熟,尤其現在還是夜里,她就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闖,百里就悶聲不響的跟在後頭,絕不插嘴。
桃花不知跑了多久,大約估模著逃出了相當一段距離,這才停下腳步,靠在一棵樹上,雙手伸到百里面前,「幫我解開吧。」
百里把包袱一扔,借著朦朧的月光,好半天才解開綁著桃花的繩子。
繩子一松開,桃花趕緊活動了下手腕,拉過百里,兩人靠坐在一起。把百里扔在腳邊的包袱拽了過來。
「點火容易被發現,咱們先湊合一晚,等明天早上我辨別了方向,咱們再走。」桃花說著從包袱里拿出一個白面饅頭,遞到百里嘴邊。
「喏,趕緊吃吧,是不是餓了?」
百里點頭,張口咬住了饅頭,狼吞虎咽。
「慢點吃,還有呢!」桃花又從包袱里拿出裝水的葫蘆,遞了過去。
百里是真餓了,兩口就把饅頭吃光,喝下一大口桃花送來的水,卻沒有吃桃花遞來的第二個饅頭。
「怎麼了?」
百里只搖著頭,不說話,看著桃花的眼眸里盡是喜悅。
桃花不勉強,把饅頭放好,取出一件披風,蓋在兩人身上,「先睡一會吧,這一天可把我累的夠嗆!」桃花打了大大的哈欠,歪頭靠著百里的肩膀上,幾乎閉上眼的瞬間就睡著了,緊繃的神經好似在這一刻悄無聲息的放松了下來。
百里挺直脊背,讓桃花靠著睡的舒服些,看似傻兮兮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雙手下意識的輕輕撫在自己的小腿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簾。
夜里不知桃花做了什麼夢,眉頭時不時的緊鎖,偶爾還會抽筋似的抓一下百里的胳膊,直至天微微亮,桃花悠悠轉醒,十指僵硬的從百里胳膊上松開。
她打了個哈欠,活動了幾下四肢,看了眼將要爬上來的太陽,確認好要走的方向,回身看向扶著樹桿站起來的百里。「你的臉色怎麼那麼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翹腳,伸手去踫百里的額頭,剛一踫觸冰涼的溫度登時傳到她的手掌心上。
桃花的目光微沉,面色當場就凝重了起來。
「你發燒了為什麼還要跟過來?你!」傻字卡在喉間,被她強制的咽了回去,背起包袱,拉著百里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可拉動間,桃花又發現了異常,「你的腿……」她記得,那天被強行帶走時,他的腿被人敲了的,她還為了這事擔心過。她冷不丁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她怎麼就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混蛋啊!
百里的笑容依舊是昨天見時那樣的興高采烈,仿佛腿上的痛不算什麼,腦袋沉重更不算什麼,只要見到了桃花,看見她不是不理自己,他就覺得好開心,好開心。只是他蒼白的臉上透出的疲憊,出賣了他身體的真實狀況。
桃花的鼻腔突然一陣陣發酸,眼圈一點點發紅,「我真夠混的。」說著別過頭,不敢去看百里僵在了臉上的笑容,又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不要。」百里趕緊握住桃花的雙手,以防她再莫名其妙的傷害自己,他的娘明明不在跟前了,她為什麼還會受傷?
桃花閉上眼簾,仰著脖子,再睜眼時氤氳在眼底的霧氣已然消失。她掙月兌百里的手,把包袱里的棉襖拿出,套在百里的身上,還把夜里的披風都圍上了上去。才重新整理了包袱,背在身後。
不管如何,要先找到城鎮,尋到大夫為百里看病。
看著百里一瘸一拐的和她並排走著,桃花恨不能自己再高大一些,壯實一些,那樣就可以直接背著他走了。
為了照顧百里腿傷,桃花幾乎是兩步一停,實際卻是心急如焚,百里的病不能再拖下去,必須要趕緊讓大夫救治才行。以至于她的整個表情嚴肅的仿佛冰山一般,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百里時刻觀察著桃花的表情,不知自己哪里惹她不高興了,小心翼翼的慢慢走著,配合著桃花,一聲不敢吭。
附近荒無人煙,如果能路過村莊,起碼還能租輛了驢車代步,眼下,除了山頭就是山頭,翻過一座小山,還有另一外一座等著他們。就在桃花焦急的快要爆發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個小村子的模樣。
桃花的臉上露出一次微不可查的喜悅,拉著百里直奔那個村子而去。
其實這也稱不上為一個村子,在山腳下,只有三戶房舍,並排相連,遠看像一個半圓,依附而坐。每戶屋舍都圍著柵欄,形成一個小院兒,其中一戶人家的屋頂上的煙囪冒著徐徐煙氣。
桃花的目標就是那個冒著煙的房舍。
「請問,家里有人嗎?」院子里的門形同虛設,桃花和百里站在院外,並沒有踏過門檻。
桃花的音量不高,卻也能恰好傳遞過去,讓在屋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屋舍的房門吱嘎一聲,穿著一身黃藍相間夾襖的婦人走了出來,她看起來能有三十開外,一對經過了修飾的彎眉下,有著一雙單眼皮的眼楮。可清楚的看見眼角的魚尾紋不多,卻很深,微塌的鼻梁下一張抹了紅的嘴唇,翹起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二她的腦後挽著低矮的發髻,發髻上卻插著一展金步搖,每走一步那金步搖都要跟著顫悠一下。
這個人怎麼看,桃花都覺得怎麼別扭,但卻說不出來到底哪里的問題。保留這種想法,保持警惕的心態,她揚起討喜的笑臉,客氣的對著婦人說道︰「嫂子,俺像打听一下誰家有驢車可租還有離這兒最近的城鎮在哪?」
「這位小弟兒是不是病了?哎喲喲,臉色都白的嚇人,瞅著讓人心疼喲,你們趕快進來休息休息。」婦人避而不答,臉上可憐的表情洋溢,熱情的招呼桃花和百里就往屋里邀。
「謝謝嫂子,我哥哥的病真的不能再耽誤了。」言下之意,你趕緊撈干的說啊,都看出有病在身了,還要他們進去坐什麼坐啊,桃花肺腑一頓後,臉上表現出來的急切卻淋灕盡致,讓人看不出丁點異樣。
「哎喲,哎喲,瞧我這記性,我家男人就是郎中,你們先進屋,我上隔壁家去喊他。」婦人懊惱的連拍大腿,迎著不再猶豫的桃花二人進了屋子。
桃花腳下未停,心上卻一頓,這就是所謂的金手指嗎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從重生到現在,她的好運從來沒有讓她感受過一次,難道從今兒個起就要開始走女主的命運了桃花有些難以置信,嘴上連連道謝,聲稱老天憐愛,出門遇貴人。
引了陌生人進家,盡管還是兩個半大的孩子,可這婦人持的是什麼心思,桃花還不好猜測,目前,只要能先給百里治傷,一切都可以押後,不過警惕的防備不能松懈。
「可憐見的,快喝點熱水暖暖,我這就去找我家男人回來。」婦人殷勤的倒了兩碗熱水,分別放在桃花二人手上,便沒再多看一眼,轉身出了屋門,站在院子里,往另一個屋舍喊了幾聲。
桃花一邊側耳听著,像是在喊著名字。一邊將身上的銀子分散的藏在身體各處,還給了百里一些,咬耳朵了幾句,百里听話的把銀子都放在了褲襠處。
剛好在婦人回來時,全部藏好,不漏半點痕跡。
婦人看見的是兩個孩子,捧著盛著熱水的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還收到桃花感激涕零似的笑容。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