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沉默良久。徐福看他冰澈的瞳眸,莫名地覺得骨頭有些發寒,不過對于肥羊,見而不宰非禮也。他定了定神道,「公子你再給我一千金,我擺個壇,做個法,定能讓她醒過來!」
早知道這家伙想騙錢,祖龍道,「你要多少錢,吾給你多少,別扯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徐福連連點頭,哈哈,這少年的錢實在太太太好騙了!原來他下山的時候給自己佔了一卦,卦象顯示自己利在西方。
果然啊,這祖龍是西邊咸陽的,傍著這個大款,不愁買小妾沒錢了。
他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神神叨叨地坐著法事,又是噴火又是噴水,扯著嗓子亂叫,不過叫了一宿溪雅也沒醒。祖龍有些不耐煩了,「你是在挑戰吾對你的容忍底線麼?」
徐福有些慌了,祖龍氣得擰著徐福的袖口,矮冬瓜徐福便如可憐的小狗般被他提了起來,「為何溪雅還是不醒!」
徐福此時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濕,「等等。」照說就是今天該醒了啊。
祖龍憤恨地將徐福摔在了地上,這時內侍跑出殿來,歡喜道,「姑娘醒了!」
徐福不禁咋舌,好險好險,騙人有風險,忽悠需謹慎啊。
祖龍正喂神志不清的溪雅喝藥呢,蒙毅突然慌張闖進殿來,跪在珍珠簾外道,「咸陽來報,太後病危!」
祖龍手一滑,那滾燙的藥汁便撒上了溪雅的身上,她大眼一瞪,「啊!」地一聲慘叫,又昏了過去。
祖龍急速啟程回國都,可是溪雅病得重,虛弱的身體根本經不住旅途顛簸,他只得將徐福留下,給他一大筆錢去醫治溪雅。
可惜徐福得了錢之後,哪里還顧得了溪雅,他是「有錢能花直接花,莫待無錢空想錢。」的及時行樂之輩。天天去賭坊賭錢,飯莊吃美味,妓院包美人。
迎賓府中祖龍一走,便門可羅雀,好不蕭條,那一大批照看溪雅的死士一見徐福把錢全卷跑了,自己吃稀飯都看不到米了,立馬就全變成了活士,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而溪雅,又被倬伊給帶回了府。
過了一旬,她身體便也康復了。至于她為什麼被打得如此慘,也不跟旁人說,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甜甜地在府里狂吃狂喝,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這古代太恐怖了,隨時有翹辮子的風險,這過一天是一天,過兩天賺一天。
而她與倬伊,是表面言笑晏晏,內心中越加生分。
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他整天忙于婚禮的籌備,還是因為自己要成為秦王後了?
溪雅正在涼亭內抱著只烤全羊一頓猛啃之際,終于見到了繁忙的倬伊。他沒有一般新郎那種激動喜悅之情,眼神有些黯然。
倬伊見到溪雅,本不想理,可是那腳不听腦子使喚,就傻傻地走向了涼亭內狼吞虎咽的溪雅,「你吃慢點,別噎著。」
溪雅見倬伊滿是寵溺,心竟忍不住「咯 」一下,若是自己父母朋友看到自己現在這副德行,肯定是鄙夷不屑厭棄至極,然後就放出一堆大道理教育自己要顧及家族顏面,做一個名媛淑女。可惜倬伊只是怕自己噎著,雖然只一句話,卻听得自己淚眼模糊,好是感動。
倬伊是覺得,禮數是給庸人遵守的,溪雅是該受禮教管束的凡夫俗子麼?
不過見三兒哭,有些不知所措,「你怎麼了?」
溪雅趕緊止住淚,對自己再好又怎樣,不還是別人家的老公,「我只是嘆息,沒有人依靠。」
倬伊冷嗤一聲,「秦王不是你的依靠麼?那個天下最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