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兄弟
和姐姐說了會兒話張華偉想到母親去趕街還沒有回來，就想去接母親，便對姐姐說︰「姐，我去鄉場上接一下母親，太陽太大了，走回來太熱了。」「嗯，你去吧。早點回來。」張華偉到堂屋里推出了自行車，這輛自行車是去年家里花了一百多塊錢買的，買這輛自行車的時候還到大姑家和舅舅家借了一些錢才買成的。大姑家經濟條件就比自己家里好太多了，大姑父是鄉政府干部，大姑父其實是有點看不起自己家的，幾乎出來不到自己家來，當時父親去找大姑父借錢的時候，大姑父到是借了，畢竟是自己的大舅哥，也難得開一次口，雖然借了錢，但也把父親狠狠地說了一頓︰「沒錢買什麼車嘛，非要打腫臉充胖子。」父親是被說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到舅舅家去借錢是母親去的，外公外婆在母親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母親是舅舅拉扯長大的，舅舅比母親大了十幾歲，所以一直都像父親一樣地疼母親。舅舅在供銷社上班，家里經濟條件也比較好，只要母親開口向舅舅借錢，舅舅都會借的。既然舅舅家那麼好借錢那為什麼不都在舅舅家借而還要到大姑父家去借呢，因為這個時候的工資都不高，向大姑父和舅舅這樣家在農村的，雖然比一般的農村家庭好了很多，但總的來說也沒有多少錢，要想在一家借上百元錢還是有些困難的，所以才要分成兩家來借。
說到這里在說說張華偉家的經濟狀況，雖然說張華偉家經濟比較困難，那也只是相對來看的，在這個時代的整個大環境下，農村整個的經濟條件都很不好，除了種田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額外收入，現在農村出外打工的也很少，就連能打工的地方都很少。就靠著家里的幾畝責任田，不但要交公糧、交稅，還有什麼三提八統，什麼防疫費、民兵訓練費、電影費等等後世人听也沒有听說過的費用。再加上買種子和肥料的費用，一年下來根本就剩不下錢就只能剩下一些糧食了，要是家里沒有什麼勞力的，平時義務工沒用出滿的話，到了年底集體結賬時還要超支倒補錢出來，像張華偉家勞力比較好，一年到頭也能拿上幾十塊錢。這個時代的農村一個月能吃上三次肉的家庭絕對算是好的了，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一個月能吃一次肉的是絕大部分的家庭，三個月吃不上一次肉的家庭也不會少。生在這個年代的農民很苦，真的很苦！後世的農民種田不但不交糧不交錢，反而國家還有各種補貼，在這個時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家里的自行車買了塊兩年了，但是保養得很好，現在看上去都像才買不久的一樣，連那層起保護作用的塑料泡泡紙都還在，哥哥到村里加工房要了一些廢機油回來將自行車的鋼圈和鋼條 得油光 亮的。張華偉騎著自行車快到鄉場的時候就看見母親提著籃子匆匆地往回走，來到母親面前張華偉停下自行車叫到︰「媽，我來接你來了。」母親看著滿頭大汗的張華偉心疼地說道︰「這麼熱的天，你怎麼也不在家里歇著，看把你熱的，媽一會兒就能走回來了。」張華偉模模頭笑呵呵地說︰「媽，反正我也沒事，來接你也是天經地義的啊。媽，來，上車，我們回家。」母子倆回到家的時候，父親和哥哥也都回來了。母親從手里提著的籃子里拿出一節豬肉出來說道︰「今天我在街上買了二斤肉，今天中午家里吃回鍋肉。」
中午正吃飯的時候母親突然對父親說道︰「老張，今天我在踫見了那個專門替人做媒的王三娘，她說他在隔壁的黃沙鄉有一個表弟，是鄉上的副鄉長，有一個兒子今年二十一歲了，家里條件也比較好，她想把咱家華麗說給她表弟家。老張你看這件事情怎麼說。」父親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姐姐，姐姐這個時候已經是滿臉紅霞了。「這個事情我們說了都不算，要華麗自己願意才行。」姐姐紅著臉說道︰「爸、媽，你們替我做主就行了。」父親又對母親說道︰「那你哪天去給王三娘說一聲，帶來看看吧。」
中午張華偉睡了一會午覺就起來了，出了門看到那白花花的太陽就讓人眼暈，父母他們都還在午睡，自己也不知道該干些什麼，想了想反正沒有事還不如去找堂弟張華明說說話，想著就出了門，到二叔家需要穿過兩條一百米左右的田埂，幾分鐘後張華偉就來到了二叔家門口，二叔家的大黑狗听見門外有聲音立刻就叫了起來，張華偉只是叫了一聲「大黑」，那大黑狗就立即沒有了聲音。大黑狗怕張華偉，因為曾經大黑狗要咬張華偉，被張華偉提著棍子追打了好幾公里才罷休，從那以後大黑狗只要看見張華偉的人或听見他的聲音，馬上就會夾著尾巴跑到一邊不敢作聲，可能大黑狗也在想這是一個惡人，惹不起啊！那我躲得遠遠的你總不會再追打我了吧。
听見了狗的叫聲，二叔張紹武睡眼惺忪地從屋里走了出來，看起來二叔也是在午睡。「是誰啊？」「二叔，是我，華偉。」「是華偉啊，快進來，你是來老你弟的吧，這小子還在睡覺呢，你去叫他吧，我再去眯一會兒。」
張華偉來到偏房張華明的房間推開房門，只見堂弟只穿了一條大褲衩睡在竹子編的涼席上，不知道還在做什麼好夢呢，嘴角上掛著一絲流下來的涎水，對張華偉進來一點反應也沒有。張華偉走到床邊用腳猛踢了一下床沿，叫了一聲「起床了」，張華明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看見是張華偉就又躺了下去。「哎呀，哥，你干什麼啊，嚇我一大跳。」「在家里也沒有什麼事，就來找你說說話，快起來。」堂弟這才坐了起來盤腿坐在床上。「哥，你如果沒有考上大學那你以後準備怎麼辦呢？我是準備去南方打工，我听我一個同學說他哥就是在南方打工，去年去的，他哥寫信回來說在那邊工地上打工，一個月可以掙一二百塊錢呢。我家怕是一年也落不下那麼多呢，我那同學也準備過去，他叫我和他一起過去，去了就找他哥，肯定有活干。哥，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吧。」「嗯，這倒是也是一個辦法，如果在過幾天沒有什麼辦法的話，我就和你們一起去南方。」這時張華偉替人想到二叔應該是不會同意堂弟去南方的，因為堂弟是家里的獨子，上面就一個姐姐。張華偉問堂弟︰「華明，你要去南方，二叔同意嗎？」「還沒有和我爸說呢，要是他不同意，我就偷跑，反正我是一定要去南方的。」堂弟的眼神里充滿了對南方的向往和憧憬。
「華明，你還是和二叔先好好地談一下吧，爭取二叔能同意你去，偷跑那只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采取的下下策。」「哥，我明白的，你放心，我會和我爸好好談談的。」「好了，不說這些了，走，我們去河里看看能不能模到幾條魚。」听說去模魚，堂弟一下子就精神煥發起來。「好啊，那就快走吧。」
兄弟倆出了門向那條離村子有七八百米的河走去，與其說是河還不如說是溝，那條河只有五六米寬的河面，平時水也不深，一般都不會超過一米的水深。現在還沒有後世的那麼多的污染，溝里的魚蝦還是挺多的，要是後世這種河溝里的魚蝦就會絕跡了，只留下滿河溝的臭水。
因為現在還沒有到雨季，小河里的水很淺，只有四五十公分深淺，兩兄弟到了河邊將衣服褲子月兌了只穿了一條褲衩就下了河，他們對怎麼模魚是輕車熟路了，從小就是到了夏天一大群孩子就會在小河里一玩就是半天。兩人先是走到河道有拐彎的地方，小河在拐彎的地方就被河水沖出了一個小小的河灘，到了拐彎的地方兩人就分開走向相反的方向，待各走了大約白來米時就都來到河的中間開始拍打水面，弄出很大的動靜，兩人同時將受驚的魚蝦往河道拐彎處的小河灘趕，等差不多到了小河灘時，兩人同時將身體對著小河灘的方向撲進了水中，將水往河灘上推，這樣魚蝦就隨著河水被推到了河灘上。但是今天的效果卻不會，兄弟倆來回做了兩次都只見到了一些小貓貓魚和小蝦米，兄弟倆就、也就泄了氣，堂弟使勁地撓了撓頭︰「是不是哪個把魚都弄完了呀，怎麼就見不到魚了呢。」張華偉也說道︰「可能今天這一段就沒有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