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小販張華偉
張華偉頂著烈日往家趕，出了城騎了一段路後看見路邊有一個賣涼水的攤子，就下車買了一杯涼水喝了下去。這種所謂的涼水就是白開水加糖精，二分錢一杯。張華偉喝了涼水又騎上車急匆匆地往家趕，可能是有了近期生活的目標心情大好的原因，張華偉也沒有感到肚子有多餓，反倒是把自行車騎得飛快，有時還來上一個大撒把，做一個驚險動作。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張華偉就到了家，由于心情好，覺得沒有用多長時間就到家了一樣。到了家的時候由于太陽太大了，全家都沒有出去干活，剛到家母親就嘮叨開了︰「臭小子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你跑哪里去了，你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擔心、多著急啊。」姐姐在一旁煽風點火地說著︰「媽，你不是說小弟回來你要扯他的耳朵的嗎，怎麼現在連罵都舍不得罵了呀，呵呵。」父親這時候發話了︰「你們母女倆不要光顧著說他了，小偉，你還沒有吃飯吧？」母親拍了一下頭說道︰「你們看我，光顧著教訓他了，卻忘了這事，小偉還沒有吃吧，媽就去給你端出來，都給你留著呢。」張華偉不好意思地說道︰「真對不起大家，我今天去了市里，忘了家里不知道這個事了。」
張華偉吃完飯把今天賣青椒的三塊六角錢交給了母親，又對父親說道︰「爸，今天我在鄉場上賣的青椒是五角錢斤。爸，我還要一件事想和你們商量一下。」「什麼事，你說吧。」「我今天在早上在鄉場買了青椒後听買我青椒的那個人說他是買來運到市里去賣，我當時就在想不知道市里賣多少錢一斤，所以我就到市里去看了一下，市里的青椒一般都賣六角多一點一斤，和我們這里一斤有一角左右的差價。我想如果我在我們這里買上幾十百把斤的到市里賣掉，那就能賺個幾元十來元的，所以我想去做這個生意，你看行不行。」父親看著小兒子心里滿是欣慰，小兒子在機靈方面比大兒子強多了，大兒子雖然老實本分，但是卻顯得木訥一些。小兒子聰明，有自己獨立的個性和想法，也懂事听話。父親看著張華偉說道︰「小偉，你真的決定了要去做生意嗎？那可是很苦很累的事情。」「爸，我已經決定了，也不怕苦和累，本錢也不用家里出了，我上高中這三年媽每周給我的錢我都攢了起來，一共有四十三元錢，我就用這個錢作本錢了。」媽媽在一旁紅著眼圈說道︰「傻孩子，你怎麼把給你的錢都攢了起來，你怎麼也不知道自己買一些東西來吃，怪不得不長個子，都是你自己虧待自己成這樣的。」父親也說道︰「好孩子，爸也不多說什麼了，叫你媽再給你拿十元錢加一起吧，你今天下午在家準備一下，明天你就去吧。」
其實準備工作也沒有什麼可以準備的，就是一桿秤，然後把專門為自行車載東西的而用竹子編的兩個筐拿出來，這種竹筐在編好後再用稍微粗一點的鐵絲從這邊口子兜底穿到對面的口子，一個竹筐穿兩道那樣的鐵絲，然後用兩根木棒從高出竹筐口子的鐵絲圈中穿過連接起來放在自行車後車架上，剛好一邊一個，用繩子將筐和車架固定好，筐的底部里地面十多二十公分，這樣自行車一斜筐就支地上了，自行車還倒不了，很方便的。
張華偉正在家里收拾的時候，堂弟張華明就到家里來了，「哥，你這是在做什麼啊？」「明天我準備去做生意，怎麼樣，你去不？去的話我們就一起。」「我不去，再說了，家里也沒有車，想去也去不了呀。哥，今天我到鄰村去找了我那同學，我們都商量好了，等過幾天拿了畢業證我們就準備去南方了，哥你還和我們一起去嗎？」「到時候在說吧，你和二叔說了你要去南方的事了嗎。」「還沒呢，我準備在走的前兩天再和我爸說，希望他能同意。」
晚上父親從手腕上把自己那塊老舊的手表取下來給了張華偉，說是讓張華偉在外面也能知道個時間。母親也拿了十塊錢給張華偉，並喋喋不休地囑咐張華偉在外面要記得要吃東西，不要惹事，騎車要小心。張華偉心里感動的同時也很無奈，這都哪跟哪的事啊，不就是去做個小生意嘛，但是真知道這是母親關心自己，表面上很少耐心地听著母親的嘮叨。姐姐也在一邊湊熱鬧，叫小弟買賣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把帳算好，錢也要小心裝好。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的時候張華偉已經到了鄉場上的綜合市場，第一次做生意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始，張華偉準備先看看別人是怎麼做的。他看見那些人做生意的小販們每當看見有人拿著東西來到市場時就一窩蜂地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開始講價，如果哪一個和賣主把價格談好了就到公平秤處去過秤，然後付錢就算完成了一筆交易。如果都沒有和賣主談好價格，則讓賣主進了市場，然後就有人上去和賣主磨嘴皮子，反正到最後該買的都會買到，該賣掉的也會全部賣完的。
張華偉看了一會兒後就基本明白該怎樣做了，他們也先去找那些人放到市場里來的人，他知道這種放進來的人一般都不是太好講話的人。他也和其他人一樣去圍攻那些剛到市場來的人，張華偉剛過去，昨天那個買他青椒的中年人就認出了他，「小伙子，你昨天才賣了。今天又來賣青椒嗎？」「我今天不是來賣，是來買的，我也想像你一樣賺一些錢來補貼一下家里。」「小伙子行啊，買東西的時候眼楮放亮一點，別買到那些全是不好的，到時別說賺不了錢還賠兩個進去。」中年人提醒著張華偉。「謝謝大叔提醒，我會注意的。」在這里要解釋一下為什麼都是青椒還要分好與壞，和的青椒長得長而直，看起來就很有賣相，而不好的青椒要麼長得短而粗，要麼就是卷曲的，這樣的青椒就沒有什麼賣相了，就是買來和其他好的參在一起也不好賣，多半都會被顧客給挑選出來。
張華偉電話買到的青椒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賣的，那年青人剛到市場同樣的被這些小販圍了起來，一問價錢他要五角五，有人馬上還價四角五，年青人沒有同意，張華偉在一旁試著給了一個四角八的價錢，沒想到那個年青人一下子就同意了這個價錢，這就是張華偉做成的第一筆生意，九斤四兩青椒，價值四元五角二分。多年以後張華偉心里仍然清清楚楚地記得這個數字。
到了早上九點多的時候張華偉已經收到了九十多斤青椒，張華偉覺得差不多了，包里的錢也快用光了，就綁好了自行車向市里而去了。今天再去市里就沒有昨天那麼輕松了，今天車上載了白十來斤東西，張華偉蹬著就有些吃力了，還沒有蹬出幾里地他就氣喘如牛，有如拉風箱一般了，再加上天氣本來就很炎熱，更是汗如雨下。張華偉雖然已經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但是還是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幸苦。張華偉卻沒有下車休息，而是咬著牙蹬著車往前繼續前行，張華偉知道如果現在下車休息的話，那就會沒完沒了了，越想休息就會越累，越累就越想休息，那是一個惡性循環。慢慢地張華偉開始適應了車上的重量，蹬著車也感覺沒有那麼吃力了，但是等張華偉到了市里西華街市場的時候，也足足用了四個多小時，比昨天到市里時多用了差不多一倍的時間。
張華偉到了西華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他在市場一家面館花了八角錢吃了一碗面，肚子肯定是沒有填報的，張華偉也沒有舍得花錢再吃一碗，要知道吃一碗面就是吃了將近兩斤青椒啊。
張華偉推著自行車在街上尋找可以擺攤的地方，走到街中間看見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有一米多寬，一邊是賣萵筍的，一邊是賣是賣豆莢的攤，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是賣什麼的攤，可能是擔心賣完走了，讓張華偉給趕上了。將自行車順著那個地方推了進去，然後拿出一塊塑料布來鋪在地上，再從車筐里把青椒捧出來幾斤在塑料布上放好，做好了這些準備工作，就等著顧客上門了。為什麼那麼多青椒只捧出來幾斤放在外面呢，那是因為買主來買東西都是會挑選的，你捧出來的少，那挑選的余地就小，你一開始就全部捧出來放在那里，佔地方不說，被先來的顧客把好的都挑選走了，剩下的那些不好的到時你還怎麼賣呀。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做好後，由于時間還早，買菜的顧客一時半會還不會來，張華偉就干脆坐在車筐上休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