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團年飯
下午張華偉剛剛從舅舅家回來就听母親說華明已經從南方回來了，上午還到家里來找過他，張華偉就想到二叔家去看看華明，已經三年多沒有看見過他了不知道變了沒有。張華偉正想出門的時候就听到門口傳來了喊聲︰「哥，哥，你在不？」張華偉听到聲音就知道是堂弟華明來了，雖然幾年沒有看到過了但是聲音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的。從屋里走出來就看到華明已經走進了院子，張華明現在的樣子也幾年前比起來就變了很多了，皮膚黝黑粗糙，面容上顯露出了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滄桑，看上去怎麼也不像是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小伙子，和張華偉比起來就顯得老了很多，張華偉心里想，看來這幾年堂弟在南方應該是吃了很多苦，生活一定也是過得很艱辛。
張華偉招呼華明道︰「華明，你快進來坐，剛剛我回來就听我媽說你回來了，我正準備到你加去找你的。」張華明說道︰「我也是剛剛從我同學那里回來看見有車停在門口就猜一定是你回來了，我就進來看看。」到了屋里坐下後張華偉就問道︰「華明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昨天晚上還問過我爸說你還沒有回來的。」「哥，我是昨天晚上回來的，回來都很晚了，今天上午起來我也是听我爸說你回來了，我就來找你來了哪知道你又出去了。」
張華偉對張華明說道︰「華明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周彤，我女朋友。」張華明就對著周彤招呼道︰「姐，你好！我是張華明，是我哥的堂弟。我今天上午就听說了哥找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姐你比我听說的還要漂亮得多。呵呵！」周彤笑著對著張華明說道︰「華明你的嘴就要比你哥的甜多了，誰做了你的女朋友怕是要被你騙死了。呵呵！」「姐，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你是我和我說過話最漂亮的了。」
張華偉在一邊說道︰「好了吧你，不要盡說那些沒用的了，你這幾年在那邊過得怎麼樣？」「唉！說起來就全是幸酸啊，沒有去的時候听說那邊是多麼的好，又是多麼的好掙錢，真正等到了那里才知道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啊。我剛到那里的時候就只有在工地上做小工，工資也不高，有些時候還拿不到錢。這幾年我換過多少工地干活我都記不清楚了，長的地方能干上幾個月，短的地方有些就只干幾天。有些老板還找理由扣我們的錢，有些更過分的干脆就不給我們發錢，像我們這樣的人連找一個說理的地方都找不到，有的人就是忍不下這口氣去找老板要錢還被老板叫人給打得頭破血流的。我現在是終于知道那是句‘在家千日好，出門處處難’的意思了，像我們這樣的人還必須要到當地派出所去辦暫住證，要不然哪天半夜說不定就會被派出所的抓了，要麼交罰款辦暫住證，要麼就把你當盲流遣返了。總之一句話，難啊！」
周彤其實還是第一次真正的听到來自社會最底層的打工者的心里話，張華明的話給了周彤心里很大的震撼，她從來就沒有想到過在現在的這個社會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老板明目張膽的克扣工人的工錢，甚至還干脆就不給工人發錢。這樣的事情周彤以前只會認為在舊社會才會發生，在如今這個社會是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這和舊社會那些資本家有什麼區別。于是周彤就對張華明問道︰「華明你說的這些事情難道當地的政府部門就不管嗎？」「像我們這樣的打工仔誰會管我們，你到政府部門去幾句話還沒有說完人家就會說他們管不了這樣的事情，然後就把你轟出來了。」
張華偉又對張華明說道︰「在外面那麼艱苦那你還要出去？你就回來就是了啊！」「在外面一年怎麼說也能掙上一些錢，回來干什麼？難道回來就守著家里那幾畝田，在家里種田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下來除了能剩下一點糧食還能掙到多少錢。」「那你過了年還是要到南方去嗎？」「去，不去南方在家里干什麼呀？哥，我倒是沒有想到當年你會去當兵，我走的時候你的生意還是做得很好的，我還以為你要一直那樣做下去呢，沒想到你卻當兵去了。哥，我听我爸說你現在都當派出所的所長了，我好羨慕你哦。要是哥你能給我找一個工作的話那我就不用到南方去了。」張華偉說道︰「你過了年不忙走，等過了年我幫你想想辦法，能不去那麼遠的地方就盡量的不去吧，你去了那麼遠的地方二叔和二嬸也為你擔心。」張華明說道︰「好的，我听哥的。」
第二天早上全家人都早早的起來開始忙碌起來，殺雞的殺雞、剖魚的剖魚、摘菜的摘菜，家里洋溢著一股歡樂祥和和過年的氣氛。吃過早飯二叔一家就過來幫忙來了，快到中午的時候舅舅和舅媽還有兩個表哥一家就來了，出乎意料的是大姑父一家也都全部來了，就連每次看到張華偉就會冷嘲熱諷的表姐也來了，表哥還帶著女朋友一起來的。
哥哥華君的老丈人一家是最後到的，哥哥的老丈人林正和是第一次來女婿家，林正和到了後就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張家的房子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到女婿家里這麼大的樓房心里是特別的滿意。林正和听女兒巧珍說小叔子現在已經是派出所的所長了，以後應該不會在家里坐的那這麼大的樓房以後就全部是自己女婿女兒的了，想到這些林正和就更高興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在堂屋里的主桌為了主位又是一番謙讓，最後還是把大姑父和哥哥的老丈人林正和推到了主位上坐了下來。大家一起高高興興的喝酒聊天、推杯換盞的好不熱鬧。喝了一會兒酒後大姑父就對張華偉說道︰「華偉，我們局的劉局長想認識一下你和你的女朋友，你看我哪天安排你們和我們劉局長見一次面怎麼樣。」張華偉心里明白肯定是周彤昨天說了是在省委宣傳部的，大姑父和那個什麼劉局長說了，人家是想認識周彤不是想認識自己。張華偉見大姑父說話的口氣就好像是在命令自己似的，就好像那個什麼劉局長要見自己是給了自己天大的面子一樣。張華偉的心里也就有些不舒服，于是就對大姑父說道︰「不好意思了大姑父，周彤過兩天就要回去了，肯定是沒有時間見你們劉局長了。」大姑父說道︰「你叫周彤在雙河多留一天就行了呀，我們劉局長是真的想和周彤認識一下。」張華偉有說道︰「大姑父，我想周彤應該是不會答應多留一天的，她還要回京城去。在說了周彤願不願意見你們劉局長那也得她自己來決定，我怎麼能替她答應這件事情。」
舅舅畢竟是在供銷社工作了那麼多年，看到張華偉和大姑父兩個人把話說來僵在那里了就開口說道︰「我們現在就算喝酒，不說其他的事情，老李你一會去問問昨天願不願意見你們劉局長就是了，現在你和小偉在這里說了也是白說，小偉答應你了周彤不答應那不還是沒用嘛。喝酒喝酒，今天難得這麼高興，就不用說一些和喝酒沒有關系的話了。」
吃過飯後大姑父就找到了周彤把和張華偉說過的話又對她講了一遍，周彤對大姑父說道︰「大姑父這件事情我只有對你說對不起了，我真的沒有時間和你們劉局長見面了，我還要回京城去，家里人都在等我呢。這件事情等以後有時間了再說吧，大姑父真的對不起了。」大姑父見張華偉和周彤都不給他面子，心里很不高興臉色也就不好看了，他叫上大姑和表哥表姐就準備走了，大姑好不容易才會娘家一趟就想留下來多坐一會，大姑父就說道︰「你不走那我們就不等你了，你一會兒一個人走回來。」大姑只好無奈的和大姑父一起走了。
對大姑父的作派都沒有一個人說話，等到大姑父走了後舅舅才對父親說道︰「你這個妹夫啊，還是那樣。小偉，你今天可是又把你大姑父給得罪了。」張華偉說道︰「舅舅你覺得對我大姑父得罪和不得罪有什麼區別嗎？就是得罪了也無所謂，反正我們也是各不相干。憑什麼他們那個什麼劉局長想見我們就見我們，就是我們公安局的秦局長要見我也要通知我一聲嘛。」舅舅語重心長的對張華偉說道︰「小偉啊，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一起是一個平頭老百姓想說什麼就可以說什麼，現在就不行了，你現在大小也是一個領導了，就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了，有些事情雖然你不願意但是你話可以說得婉轉一點的，那樣就給大家都留下了余地。你一下就把話說死了，那樣大家都沒有轉換的余地了就都會很尷尬的，也更會把人往死了的得罪。這些事情你都要慢慢地去學習、去適應，你如果一直都這樣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你會吃虧的。」張華偉誠懇地對舅舅說道︰「舅舅你教訓的是，我以後回注意的。其實我現在已經很注意了，今天就是看大姑父那樣說話我不舒服才會和他說得那麼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