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一整夜,一早醒來就看見那張嬌憨的俏顏在自己眼前,這讓孫于修更加確定自己直的無法吆素了。
那只能唇貼著唇的清純之吻已經完全無法滿足他。
他決定今晚就找靜心正式談一談,如果她願意和他一起走下去,那就解除那個一年之約,讓他替她找個有權威的心理醫生來治她的恐男癥。
他希望、期待並且自動假設她會同意。
暗自做好決定之後,他不浪費任何時間,立刻龕起辦公桌前的電話,打算先找醫界的朋友們探听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醫生。
叩叩。
話筒方拿起,辦公室門板此時被人輕敲兩下。
推門而入的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毛唯瑩。
他放回話筒,目光詢問的望向她。
她拿著手機走進來,在他的面前站定,表情有些猶豫不決。
「怎麼了?」他疑惑的問。
「有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讓你知道比較好……」「什麼事?」毛唯瑩咬著下唇,難以抉擇地想了半晌,最後將手機遞給他。
「我想,你還是自己看好了。」孫于修接過手機,螢幕上是一個影片的定格畫面。
他一眼就認出影片里的人是誰,不解的眸光拋向毛唯瑩。
「等你看完,就會明白我想說什麼了。」
要不是孫于修突然出現,我們也差不多該準備結婚了。
原來她和畢斯何本來就已經是論及婚嫁的關系?
認真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後悔,當初真不應該答應讓你代替雅顏嫁給孫于修,你都不知道剛開始我有多擔心那家伙會對你毛手毛腳。
照畢斯何這麼說,那個听都沒听過的恐男癥根本就是畢斯何怕他會對靜心出手,才編出來的謊言?
如果不是因為孫家同意替我們償還所有的債務,我怎麼可能肯代替雅顏出嫁,好險我們結婚時就說好了一年後就離婚,算算日子……我只要再忍耐不到半年,就可以回到你身邊原來她根本不是和他指月復為婚的對象,她之所以願意嫁給他,是因為他們家給了她一大筆錢?
她竟然說待在他身邊的日子是需要忍耐的?真是太荒謬了!
她甚至期待他們離婚那一天的到來?
他竟然被騙了?被張靜心和畢斯何聯手給騙了?!
所以根本是因為她愛著畢斯何,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要求他不準踫她嗎?
她根本沒有什麼可笑的恐男癥,這只是她和畢斯何老早就套好的招,是她要為了畢斯何守身的一個手段罷了?
他竟然還傻傻的相信,小心翼翼的不敢踫她,甚至連想親近她都因為擔心她會不舒服而克制自己,結果這一切竟然只是個謊言?
只有他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被他們耍得團團轉?「太可笑了。」最可笑的就是他這個傻他近乎自嘲地笑了,仰頭灌下今晚不知第幾杯的烈酒。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那段影片,他肯定會認為毛唯瑩在跟他開玩笑。
偏偏影片拍得清清楚楚,她和畢斯何之間的互動如此親密,任誰都看得出他們之間的感情交流有多濃烈多深刻。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這麼難過。」毛唯瑩坐在他身側,一臉歉疚的望著他。孫于修恍若未聞,沉默不語,只是逕自再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但是要我看著你受騙受傷,我又辦不到。」她看著他,心疼的低嘆。
下午孫于修看過她拍下的那段影片之後,他整個人就受到重大的打擊,陷入無盡的沉默之中,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這樣。
「不要說了。」他黑著臉,目光空洞的望著酒杯。
他不願意相信,即便是已經拍到了影片,他心底深處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這只是個愚人節的惡作劇,是靜心、畢斯何和唯瑩聯手,故意要用來嚇唬他的。
可今天不是愚人節,唯瑩和靜心也算不上認識,甚至她根本沒見過畢斯何,更別說她不是會開這種惡劣玩笑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沒有玩笑,沒有惡作劇,都是真的,只是他自己拒絕相信。
「Boss,我不願意見你傷心,更不願意見你被人傷害。君華飯店的一樓是大廳和咖啡廳,以上全都是房間,我親眼看見他們兩個人從飯店的電梯里出來,如果不是太過震驚我所看見的,我不會特意將這一切拍下來。」毛唯瑩有些激動地說。
君華飯店?昨天靜心拿回來的蛋糕不就是君華飯店的招牌千層嗎?所以她的確去過那個地方,這影片里的一切也都是真的,靜心背著他和畢斯何去飯店開房間?
她真的背叛他?!
他思緒凌亂,胸口緊窒,憤怒的轉頭大吼,「我說不要再說了!」這一切的轉變來得太快也太大,讓他難以承受,他覺得自己就快無法呼吸了,因為太過震驚,更因為太過心痛。
毛唯瑩被他的狂怒嚇了一大跳,愣愣地住了口,發現自己胸口痛得厲害。
他就這麼愛張靜心嗎?
認識孫于修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優雅幽默的男人,她從未見過他如此激動生氣的模樣,更沒見過他為了哪一個女人傷心酗酒,現在他卻為了張靜心如此。
下午看過那個影片之後,他便無心留在公司,任她怎麼阻止,他就是執意離開,她擔心他會出事,只好一路跟著他。
她看著他開車到芳療館對街停了老半天,雖然不知道那時的他在想些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目光都在館內的張靜心和那個男人身上。
他沒有下車去找張靜心,就只是遠遠的看著芳療館里的人許久,離開那里之後,他便到酒吧來了。
他一向不愛喝酒,卻因為張靜心來了這種地方,而且烈酒一瓶一瓶的開,看著他為了那個欺騙他的女人這麼難受,她真的覺得心好痛。
「對不起,我不說了,但你也不要再喝了好嗎?你已經喝太多了,時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她擔心的望著他,心揪疼著。
他抬起醉眸看著眼前的毛唯瑩,毛唯瑩卻覺得他的視線穿越了她,不知在看誰。
「是假的吧?明明在今天之前都還很甜蜜的不是嗎……一定是夢……是吧?靜心,告訴我……」他一把抓住她的肩頭,近乎低喃的嗓音里帶著懇求的意味。
他不懂,為什麼明明昨天還在天堂,現在卻像被推入了地獄?
毛唯瑩咬著唇,眼淚再也忍不住滴落。
可笑的又何止是他,她也是,等了十多年,等到的卻是一個將她看成別的女人的男人。
「您的電話將轉入語音信箱……」電話那頭又是這個熟悉的嗓音,張靜心長吁了一口氣,一對秀眉忍不住聚攏。
這個月她上晚班,所以回家時通常都會看見比她早下班的孫于修,甚至有的時候他還會去接她下班。
可是,她今天十點多回到家卻沒看見他,以往他如果晚上有應酬會晚歸,一定會先打電話告訴她一聲,只是從今天下午開始,他就沒打過任何一通電話給她。
而她等了一整夜,電話也打了好多通卻都聯系不上他。
因為太過擔心他是不是出事,她稍早還撥過電話給婆婆和大伯,問問孫于修是不是去他們那里或者有沒有和他們聯絡,但是他們都說沒有。
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她完全沒有他的消息。
他從來沒有失聯這麼久過,就算是有應酬忘了告訴她,至少看見她的未接來電也應該會回電吧?
然而這麼多個小時過去,一通回電都沒有,她打過去的每通電話也全都轉入語音信箱,這狀況太不尋常,讓她一顆心懸得老高,緊張得連胃都忍不住泛疼。
她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沉默地望著落地窗外的夜空,情緒緊繃,能問的人她都打電話問了,在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實在有夠貧乏,她其至連他有沒有其他特別要好的友人都不知道。
和孫子修比較起來,她為他所付出的關心,真的比他為她付出的少太多了。
「喀。」忽地,大門傳來開門聲。
他回來了?
張靜心迅速從沙發上起身,卻看見毛唯瑩扶著孫于修進門,她柳眉微整,立刻迎上前幫忙攙扶,兩人一起將他扶進房里後,她擔憂的視線從床上那個爛醉的男人臉上轉向毛唯瑩,不小心瞥見她脖子上有一個不明顯的紅痕。
她一怔,感覺心口一揪,問道︰「你們今天晚上……去應酬嗎?你一整晚都陪著他?」毛唯瑩留意到她的視線,勾起一抹笑,冷冷地問︰「你認為你有資格問這麼多嗎?你憑什麼?」「……什麼意思?!她愣愣地望著毛唯瑩。
毛唯瑩做了個深呼吸,忍下心頭的憤怒與嫉妒,冷然地瞥她一眼,道︰「沒什麼。」說罷,她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