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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睿今天一大早就來到幕秀才的家門口,昨天早上他在「同福客棧」門外,被黃石分派去了市集上買了十多只雞,裝在兩只麻袋中,用扁擔挑回客棧,相識的眾人還有的笑話他是不是改行作了雞販。然後他又跟著黃石他們到了幕秀才家,卻見到幕秀才早就在家門口等著,見黃石來到執禮甚恭的把他們迎進了門,周明睿好是納悶,心想就是黃石出錢讓人把幕秀才抬回家的,那幕秀才也沒有必要如此啊。
後來進入了院中,卻見黃石先打發幕秀才去安排幾個小孩子們的住處,等幕秀才與小孩子們走後,黃石這才招呼周明睿到那石椅那邊一同就坐,周明睿連說不敢,黃石也不強求,他知道這個年代的古人都是如此,身份上的巨大差異是不可能在一起平起平坐的。
周明睿向前把身上的擔子放下,向黃石一揖,「公子,小人幸不辱命,這兒收購了活雞13頭,共花了銀錢6錢7分,這是剩下的銀錢,我按公子的意思,都把它們換成了過往舊錢」,他也沒有多報價錢,說完周明睿從胸間塞的荷包中取出了上百枚的銅錢,把它輕輕放在石桌上,這些錢方才不僅重,而且還把他膈的有些不舒服。
黃石從懷中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2錢銀子,遞向周明睿,周明睿連忙雙手接過,心中一陣熾熱,心說這個黃公子真是出手大方,他就跑了半個時辰的的活兒,居然就收到了平常要累死累活3天才能賺取的銀錢。黃石正在觀察他,看他面露驚喜,就知道他開的價錢不算低,于是就開口道,「這是賞你的跑腿錢,你辦事相當的不錯,我甚是喜歡,我明日還需要人辦事,你可否願意」?「自然願意,公子請放心,只要是您交待的事情,小人絕對辦的干淨利落」。「那好,明日此時你可來此處,我還有事情要分派與你」,周明睿彎腰一個長揖後方才離去。
今天周明睿起了個大早,到後街那邊吃了兩大碗的羊雜面,這平常時是狠不下心來吃的,一碗要好幾文錢,他都垂涎了好久,但是昨天得了黃公子的賞,今天還有事情分派,估計還得有一大塊的收入,所以有心要犒勞一下自己。吃完他小心的從腰間模出十幾文錢,「店家,結賬」,說完把那銅錢「啪」的一下拍在桌上,那店家尋思,這睿哥兒今個兒是怎麼了,連片羊肉都沒有點,就吃個面,作派有什麼好牛氣的。
周明睿沒有注意到那店家的鄙夷,他還得去幕秀才家侯著,到幕秀才家門前,他又整了整衣衫,再模了模頭巾,然後便侯在幕秀才家門前。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就听那門吱的一聲打開了,他連忙迎上前,見是那幕秀才走出門,看到是他,幕秀才便開口道︰「睿哥兒,你倒是來的真早,先生過一會兒才能來,你且到宅中休息等候」,說完返身便回去了。
周明睿原先和幕秀才雖然是街坊,但是並不是很熟絡,偶爾見到了也是周明睿向秀才老爺行禮的,而對方則只是點點頭。
周明睿跟著幕秀才進了院中,發現這個院子和昨天有些不同,仔細一瞧,昨天他看到那些個石桌石椅不見了,地上一片空空如也。原來卻是黃石昨天早上見那石桌石椅有些年代,雕龍畫象的,顯得古樸有致,一時見獵心喜,尋思這個當作雜項估計也能賣個好價錢,因此就與幕秀才打了個商量,那幕秀才自是同意,于是幕得閑又有幸看到了那見證神奇的一幕,黃仙師當著他的面揮揮袖那幾個石桌椅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得他目瞪口呆。
黃石並且和幕秀才說,這是他施展了仙家的袖里乾坤之術,終于使幕得閑這兩日來患得患失的心情真正安定下來,因為這一切所見均驗證了黃仙師是個真真正正貨真價實的仙人啊,這下子幕子淵的病是有救了。
跟著幕得閑進了正堂,這正堂怎麼的也似乎起了變化,不象一般的大戶人家,雖然正堂的正面牆壁上也掛了一幅長畫,兩邊則是一幅的對聯,那畫下是一張長條的供桌,供桌前面則是一張的四方桌,兩邊則是兩張的官背椅,看似正常,怎麼卻老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呢,哦,周明睿猛的才想起來,原來那長條供桌上應該供奉的是祖宗牌位,現在怎麼就變成了另一個東西呢。
那幕得閑向周明睿一揮手,「師尊,過會時間才能歸來,睿哥兒且安心在此等待,請坐」,作了個延請的動作,將周明睿引向左邊的座椅,那周明睿見幕得閑自己已經坐在左邊的上首,也就小心翼翼在下首落坐了半邊。
兩人開始不咸不淡的交談起來,那周明睿一邊奉承著幕得閑,一邊偷偷用眼瞄著那長桌上的東西,見那件東西,是長方形但高有2尺多,似全身赤銅打造,頂上是個馬踏連營的造型,下面的左右是兩根小柱子,上面雕刻著各種花式,中間的上方是個圓盤子,白色的圓盤子周邊每隔一小段都有個不一樣的花紋,而在那圓盤子中間好似有幾根針條在轉動,底下又墜著一個秤砣般的物件,卻在不住的亂幌,而那秤砣前面好象浮著一個紅雙喜字。
周明睿心中想著,這是什麼愛物件兒?有甚用呢?正呆看著時,只听得當的一聲,又若金鐘銅磬一般,不防倒唬周明睿嚇了一跳。
……
這時卻見幕秀才站起身來,「時辰到了」,說完,他走到大堂的正中線上,在地上畫了一條白線的那個地方站立,見周明睿還不知所措,「來,睿哥兒且一同過來,我們一起迎接」,周明睿有些納悶,心說你要迎接黃公子,那也得面朝門外啊,怎麼的卻面朝里面呢,但是當他站在幕秀才的左邊時,尋思著等下轉過身時,他就是在幕秀才的右邊,這樣也不失禮,哪知卻被幕秀才一把給拖到了右邊。
「睿哥兒,等下你可得和我一起喊恭迎仙師,記住了」,「唉」,周明睿算是答應了,‘仙師’,因為城外道觀的幾個雜毛老道,好似有些信婦也是經常這麼稱呼的,但是周明睿卻從來沒有見到他們有什麼神仙能耐,他一邊站著一邊心想這個黃公子有錢是有錢,看
著也良善,怎麼的就喜歡這種調調,不過有錢人的喜好,誰又說的清呢。
見那幕秀才盯著那長案上的東西,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轉過身子對周明睿點點頭,「跟著我做」,然後他就彎去,同時一個長揖,「恭迎仙師」,那周明睿見到了自然也隨著做了,心里還在想這黃公子真是擺譜。
忽然間卻听屋中傳來一陣悠揚的樂聲,真心好听,非絲非竹,輕柔飄逸,正納悶是從何處傳來的此等仙樂,只見兩人和四方桌之間的那片空地,卻綻放光芒,然後就見一個人影立時出現在那兒,然後那仙樂慢慢小去,「不必如此,請起身」,幕秀才恭謹的起身,剛走到一邊,這時卻听的「僕通」一聲,原來卻是那周明睿跪下了。
……
黃石領著幕秀才與周明睿兩人走出門外,來到昨天那石桌椅處,黃石回過身來,對這兩人說,「昨日我在此處,收取得閑你家的石桌椅一套,今日我便還你仙界的日常家居休閑椅一套,只是這原先的法器到了人間,就沒有了原先的威能」。幕秀才趕忙回道,「師尊所賜,弟子一定倍加珍惜,不敢損壞」。「哈哈哈,得閑,這家居就是拿來用的,何必如此」,黃石向那個原先的空地上一指,「來,且看此處」。
說完,就見那個地方又憑空出現了一套桌椅,和一個淺綠色巨大的傘,那傘之大出乎想像,比那個官老爺出行的那個可大多了,只是沒有那麼多的花式,樣子甚是簡潔,有一根鐵制立桿吊著。
那個桌子,卻是呈圓形,桌邊看上去為黑鐵包圈,而桌面卻是整一面的琉璃,但是那琉璃里卻有好看的水狀波紋,還是透明的,能看到支撐桌子的四個彎曲的鐵制細腳,在鐵制細腳上方還有兩圈相近的鐵環圓箍,而那底部的鐵環里有類似篩子一樣的底板。
而那4張椅子也比大明的制式要精巧拙樸,沒有半分的雲紋,一看就是鐵制,椅背向後有些斜度,都是白色細如篩子的白色鐵絲編就。
「來,大家一起坐下」,說完黃石就率先坐下,舒服的往後一靠,那幕秀才與周明睿也只能小心坐下,後來看黃仙師一再示意,就學得黃石的樣子把挪挪,往後一靠,頓時感覺從椅背傳來陣陣舒爽,「奧」,周明睿舒服的都忍不住申吟出聲,其實這只是他們的錯覺,因為鐵制休閑椅把它們的熱量快速傳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