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兩個人都那麼恰巧,既然都沒事,那我們得趕快找到出口,此地不宜久留!」師父一臉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大同,似乎在想些什麼,但他每次都搞得那麼神秘,究竟也猜不透他的意思,只得等他把葫蘆里的藥賣出來了。
「師父,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有如此之多的跪拜尸體?!」我小心翼翼地漫過一個個尸體,步伐輕盈地來到師父身邊,認真地問道。
「此乃y n陽祭,古祭祀,此法可阻止y n陽兩界的鬼差前來搜捕亡魂,你看看這些尸體的脖子就該知道,他們死的多麼不情願!」師父手持玄鐵重劍,猛地挑起一個尸體的腦袋,我趕忙彎身看了看,不免一怔。
只見這些尸體的脖子上,皆裂開一條巨大的傷口,想必是死前被割開了喉嚨,讓血一點點的流干流淨,至于流出來的血,則順勢入了下面的暗槽之中,死狀殘忍之極,每一個尸體的腿部,上身胸部,皆用鐵絲捆綁在一起,難怪看著如此排列有序。
「那這暗槽的血,流向了哪里呢?」我四下里看了一眼,頓時急道︰「這些尸體的排列姿勢,以及暗槽的順序,遠看,仿佛是一朵梅花的圖案,師父你看,那中間部分,是一個圓形的太極圖,可見祭祀之人,一定是道門中人!」
「嗯,不錯!」師父略有贊同地點了點頭,不由得嘆道︰「術法本無善惡之分,唯有施術之人,一念善則是除邪扶正,一念惡便是助紂為虐,遁入魔道,故而道門j ng髓,有緣者得之,否則寧可絕傳,也斷然不會誤入居心叵測之人的手中,更有秘法真要,務必師徒之間,口傳心授,代代傳之!」
「師父,你看這梅花的圖案,會是什麼門派所為?」我緊緊盯著這個巨大的梅花y n陽祭,如果先前所見的諱語,乃是不便道出其人的名諱,那麼這個y n陽祭,應該是一個破綻了……
「此乃元明時期興起的梅花道派的手法,此派多為行蹤飄忽,遠離世俗的一支道教別派,重視自然為道的宗旨,故而以追求沖虛之道,長生不老之真要,上通天文,下曉地理,以《易經》《風水堪輿》為傳承主要,另外便是采集民間方術,逐漸形成規模,只可惜由梅花道派的祖師梅子言傳下的正統道派,只興盛了三代,便逐漸失去了創派的宗旨,變成了世俗教派的一支,與沖虛之道,大相徑庭,後傳此道派的弟子為了謀生,多以盜墓為生……」師父說著,眉頭緊鎖成一團,似乎在嘆息一個好端端的道派就此淪落,被那些不爭氣的後世弟子所誤。
「y n陽祭,的確是梅花道派的頂級禁法,此法一出,可避天地神鬼的探知,如此,這些封塵了數百年的冤魂亡靈,也就永遠無法重見天r ,更不必說轉世輪回,唉……」
「師父,這麼說來,這個y n陽祭祀的禁法,是為了保護帝陵內的一切,更是為了禁錮那些亡魂!」我皺起眉頭,手心微微冒出一抹冷汗,這種祭祀,若是用在正途,真是一奇妙之法,但若是用來禁錮如此之多的亡魂,倒是有些慘無人道,與天道相違背!
「自然是如此,想來我們見到了y n陽祭,說明我們已經來到了帝陵的真正入口,至于前面所看到的冥文,都只不過是一道又一道的封印、鎮守之法!」師父捋了捋胡須,滿意地點了點頭。
「張真人,我們既然來到了帝陵的真正入口,那我們來愣著干什麼?趕快找入口進入帝陵找到寶藏,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才對啊!」沈大同焦急地喊道,同時撥開一個個尸體,小心翼翼地走向石壁的邊緣,模索出口去了。
「喝……」
「咕咕……咕咕……」
突然,一道極為低沉的哈氣之聲,莫名地在某一個角落響起,緊接著,伴隨著一陣陣吸納的「咕囔」之聲,也悄然傳了過來,我急忙扭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排尸體之間,其中一個尸體的頭,居然在微微抬起,而且它的腦袋、身子,竟都在一點點的脹大,變胖。
「師父!你看那是怎麼回事?!尸體復蘇了!!」我震驚地指著那個尸體大叫一聲,迅速跳到師父身後,對于眼前的血腥祭祀已經心驚肉跳了,若是再招來什麼僵尸,喚醒數百年前死的古尸,那可就太晦氣了啊……
「不是復蘇,而是尸變!」師父擰眉怒目,怒聲喝斥道︰「你們兩個,剛剛誰站在那個尸體旁邊?是不是流血了?!」
「我我……我沒有……」看著師父凶神惡煞般的老臉,胡子都被他吹得飄了起來,看來他是真的火大了,我老實地搖頭,重重搖頭。
「不是你,那就是沈大同了!」師父翻手提起玄鐵重劍,忽然指著石壁邊緣的沈大同,怒聲喝道︰「沈大同,你這個小兔崽子,明明流了血,為什麼說謊?!」
「啊?這……」沈大同正在石壁邊緣尋找出口的機關,而此刻,頓時錯愕地叫了一聲,急忙低頭看去,在靈火符的照耀下,只見他的褲子上,竟是沾滿了鮮血,看到這一幕,沈大同渾身一個激靈,大聲叫道︰「張真人!張真人救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流了血,我以為被扎了一下沒什麼大礙,誰知道……流了這麼多血?為什麼我現在一點也感覺不到痛?!」
「把褲子月兌下來!」師父急忙從乾坤袋內掏出一道靈火符,冷不丁吼了一嗓子,聲音如悶雷滾滾,嚇得我跟著緊張起來。
「月兌……月兌褲子?哦好,我月兌我月兌……」沈大同也顧不得什麼j ng長的身份,倒像是擔心自己快要死了的人似的,急忙月兌下褲子,卻看到他的大腿上,竟出現一個已經潰爛的傷口,一滴滴膿血,正在拉著長絲,緩緩流下,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干嘔一口,縱然光線不是很強,卻足以讓人觸目驚心,難怪他感覺不到痛,原來是中了尸毒,那尸體的骨刺刺傷了他,從而將骨刺上面的尸毒傳入了他的體內,如此簡單的邏輯,我們竟然都忽略不管,真是太大意了!
「嗤!」
師父二話不說,眉頭一皺,又是一道靈火符竄起一縷j ng白的火苗,師父猛地打出,只見靈火符如箭矢般劃破空氣,不偏不倚地打在沈大同手中的褲子上,立時,火焰一股腦地將整個褲子包裹在內,沈大同被燒到手,頓時慘叫一聲甩開著火的褲子。
不一會兒,那滿是血水的褲子,便被火焰吞噬個干干淨淨,而這時,師父再次喝斥道︰「把你的上衣也月兌下來!」
「啊?上衣也要燒掉?可上衣並未沾染血跡啊?!」沈大同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滿臉的憋屈。
「先用你的上衣把腿上的傷口包扎起來,以免血液不止的流出,令得更多的尸體發生尸變,唉!恐怕現在說,已經有點晚了!」師父重重地嘆了一聲,猛然轉回頭,只見不遠處的那個尸體,正僵硬著站直身子,听到它身上的鐵絲發出「砰砰」的脆裂之聲,仿佛在一步步擊破我的膽子,我急急地向師父拋了個「交給你收拾」的眼神,很快向沈大同那邊跑去,而這邊,則留給師父。
看到沈大同慢吞吞地包扎著傷口,我立刻奪下他的上衣,並道︰「你這麼包扎,等你的血流干也包扎不好,到時我們都等死吧!」
「啊?那麻煩小酒師父了……」沈大同震驚地反應一聲,連忙將上衣交給我包扎。
我系好之後,猛地用力拽了拽,卻發現沈大同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錯愕地問道︰「真的一點都不痛麼?」
「不痛,當然不痛,或許是我的體質好吧!」沈大同嘿嘿笑道,似乎對自己的狀況很是滿意。
「放屁!」我忍不住大罵一聲,緊接著後退兩步,咽了咽唾沫,說道︰「從現在開始,如果覺得整條腿都沒感覺的時候,你一定要說出來,還有,如果……」
我看了看下面滴落的那些血液,慎重地說道︰「如果你對那幾滴血有反應,也要及時說出來,記住了麼?!」
「記住了!哎哎!不對啊!這次我才是領隊,應該我說了算,你怎麼命令起我來了?」沈大同面s 不悅地打量我一眼,緊接著說道︰「那你倒是說說,如果我這條腿都沒感覺,會是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我冷笑一聲,緩緩俯身到沈大同的耳邊,沉聲說道︰「那是中尸毒的重度癥狀,也是身體變僵硬的前兆,倘若真是那樣,只有砍掉你的那條腿了,再不然,就是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