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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吳峰拿著了字條,絡腮胡主動說道︰「地址很好找,就是南唐皇甫將軍府。小人其實是在那里做事。」
「哪個皇甫將軍?」
絡腮胡見吳峰連赫赫有名的皇甫將軍也不知道,臉上也不敢露出一絲鄙夷,而是恭敬地答道︰「就是神衛統軍都指揮使,皇甫繼勛。各位爺爺若不知道,到時隨便拉個人問就行了。」
「你玩你爺爺啊。你是皇甫將軍的什麼人啊!你知道爺爺想要多少嗎!」
「這個,小人有個妹妹給將軍做了小妾。」
「爺爺要是去南唐,至少要十萬兩白銀。光憑你個便宜大舅哥,人家怕是不會給啊。」
「會給的,我那妹妹頗有些本事。」
吳峰有些惱火地看著絡腮胡道︰「你傻還是我傻啊。想找幫手沒誠意就直接說。十萬兩,一個將軍能讓我平安運回來?你的各位爺爺最討厭被人戲弄。而且你算算,我是不是給過你四次機會了。事不過三!」
「這,可是小人沒有其它地點了。」絡腮胡有些為難地道。
「我想,你是沒听明白,爺爺我最討厭人欺騙!」吳峰輕輕一踩絡腮胡的槍傷處,絡腮胡疼得大叫一聲。
「爺爺饒命!」絡腮胡有些艱難地蹦出四個字。
「你說說我給了你多少次機會!梅花盜!一個梅花盜身上會沒點值錢的東西?我是等著你主動孝敬呢。」
「爺爺饒命,不過小人真不是什麼梅花盜。我就是個賊,我身上還有一顆夜明珠,這就孝敬爺爺。」絡腮胡說著還真模出一顆夜明珠。
「我先鑒定鑒定。」吳峰接過夜明珠,又說了句讓絡腮胡崩潰的話,「你先給其他爺爺每人磕個頭,不然我收了你的東西就放你走,他們那說不過去。」
「這……」絡腮胡在心里把吳峰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臉上堆出難看的笑容,還真一個個磕起頭來。
絡腮胡察言觀色,覺得葫蘆兄弟、李寶渝以及光頭亮應該是吳峰手下的重要人物,于是先向他們磕起頭來,葫蘆兄弟還是老樣子,沉默是金。李寶渝直接無視了他。光頭亮倒是很配合地說了一句︰「乖……」
在光頭亮的帶領下,羽影成員們紛紛扮演起馬匪爺爺來,絡腮胡給他們磕頭的時候,有的「嗯」一聲,有的則嫌棄磕得不夠響,有些還調笑一句,「乖孫,爺爺下次給你包個紅包。」有的則伸過鞋子讓孫子擦擦……
這些毫無節操的家伙!吳峰不去管他們,笑著對李寶渝道︰「寶渝,送你吧。你別嫌棄才好。我看這顆珠子成色也不咋的。我以前見到的日明珠才叫好呢,在太陽下也熠熠生輝。」
絡腮胡艱難地移動著身子,向四方的爺爺們磕著頭,耳邊听到吳峰對他寶珠的評價,差點一口鮮血飆出,然後暈過去。這珠子雖然不大,卻也是極好的成色……馬匪山賊什麼的還真他娘的沒見識!
「這怎麼好意思呢。」李大姑娘嘴上說不好意思,手上可不是那麼回事,伸手接過夜明珠,對著陽光看了看,嘴里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多謝少爺,其實我還是比較好奇少爺你說的日明珠。少爺就是見多識廣。」
絡腮胡听聞李寶渝說話,偷偷瞥了一眼,心下有些確定她就是個女的,想著待會兒是不是要再給李大姑女乃女乃磕個響頭,再說些足夠可憐兮兮的話,女人一般比較心軟。
小胡子也被綁著趕了過來,一個羽影成員趁著吳峰和李寶渝說話的空隙道︰「少……少當家,這個小胡子不讓我們搜身,是否那個要毒打一頓。」
自家伙計扮演起賊匪來還挺有模有樣,不過還欠了點火候,吳峰笑道︰「先搜這個絡腮胡猛男。那啥,二當家的比較喜歡這種瘦弱的小胡子,回頭就送給他開葷吧。」
「你!……」小胡子聞言大怒,本來還覺得這個馬匪少當家欺負梅花盜,挺出氣的。而且看他和他家丫鬟說話,還有些白痴得可愛。可是現在,小胡子也在心里問候了下吳峰的祖宗十八代,臉上怒氣卻收了不少,小命要緊啊。
絡腮胡頭磕得差不多了,又被得到吳少當家命令的馬匪們大肆吃豆腐搜身一番。
「少當家,這廝身上沒啥……好貨了。」
搜身的羽影成員還不太習慣山賊用語,吳峰覺得還得加強臥底技能的訓練啊。沉吟著道︰「那啥,既然揩不出肥油了,肥羊也就不是肥羊了,這廝又謊話連篇,我看,就沉江吧。」
「爺爺饒命,可不敢欺騙爺爺,小人可是把一切財物都給了爺爺啊,爺爺饒命……」絡腮胡見吳峰還是要宰了他,急忙又求饒起來。
「是嗎,你身上的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身體之外的好處我可一分沒撈著啊。」見絡腮胡又磕頭求饒起來,額頭早已紅了,吳峰擺手道︰「行了。哎,誰讓爺爺我人好呢。你知道嗎,我其實很好說話的,要是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從來不搶,還會花錢買。你剛才孝敬的東西麼,差了太多,不過其實也不算爺爺搶你的不是,那是你自己孝敬的,對吧。」
听聞吳峰這一句,小胡子想笑,可是又想起吳峰要把他給那啥,心情難免又低落下來。
絡腮胡聞言連連點頭稱是,卻見吳峰讓人拿出一文錢,親自塞到他懷里。
吳峰意味深長地看著絡腮胡,「爺爺的錢不好收,可是你收了……」
絡腮胡震驚于吳峰的無恥,眼下卻只能道︰「小人身上實在沒啥東西了,爺爺也搜過了……」
「你可能記性不好,我提醒下,比如,藏寶圖,藏寶洞啊……」
「這……小人實在沒有,也變不出來啊,更不敢欺瞞爺爺啊。」
「你知道什麼東西有三瓣嗎?」吳峰忽然轉了話題。
「……」絡腮胡懷疑自己听錯了,不過卻知道應該不是什麼好話,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不過還是沒有說出來。
「小胡子,你說說。」吳峰轉向小胡子笑眯眯地道。
小胡子本不想理睬吳峰,想了想還是道︰「你在他左上或者右上割一刀,不就是了。如果你喜歡更多瓣,地上放塊大石,再把人直接往天上扔也就是了。」說著又在心里加了句,「哼,笨賊!」
吳峰聞言微微搖頭搖頭,又嘆口氣,「錯,做這麼殘忍的事情,豈不是違背了本少爺一向與人為善的作風。」
見絡腮胡討好地點頭,似乎忘了疼痛,吳峰直接潑了他一盆涼水︰「你還笑!這麼簡單的問題也不知道,腦筋果然有問題。」
「是,是,小人愚蠢……」
絡腮胡的態度還是那樣恭敬,吳峰卻變了臉色,「給臉不要臉,那麼,臉就是!還是好大一瓣!」
絡腮胡還沒想好怎麼平息吳峰的怒火,吳峰又給他潑了盆冰水︰「想好沒!本少爺只是與人為善,可不會與為善。本少爺山寨可還缺個人皮偶,蛇窟里的一窩毒蛇吐著老長的舌信,似乎好幾天沒喂了,小黑似乎特別喜歡吃小雞啊,二當家的不喜歡猛男,不過凌辱猛男麼,他好像……這麼說來,你還是有點用處的。」
絡腮胡本以為自己被吳峰搜刮一番,又順著他的意思應該能留條命,可眼下,似乎不是這麼回事。「爺爺,您到底怎麼個意思,還請給個準信。」
「你還敢不耐煩了!」吳峰說了句,又道︰「算了,西邊的大官應該快來了,你收了爺爺一文錢,爺爺問你幾個問題,撈你點**也算應該吧。」
「應該,應該的……」絡腮胡討好地說了句,又狐疑地問道︰「爺爺真願放小人離去?爺爺真是小人的再世父母,結草餃環、做牛做馬都不足以報萬一。」
「你恭維人的水平實在不咋滴。」吳峰伸個懶腰,「我問,你答。若是有半句謊言,後果你清楚!」
「爺爺請問。」絡腮胡配合地道。
吳峰叫過古言記錄,又問絡腮胡道︰「姓名?」
「馬小虎。」
「年齡?」
「二十有九。」
「家中還有何人?」
「這……」
「嗯?」
絡腮胡見吳少當家又擺一副賊匪頭頭的威嚴,霸氣側漏。趕緊答道︰「父母早亡,就一個小妹。」
「小妹何名?」
「只有一小名,鶯鶯。」
「你來吳越干啥?」
「听人說吳越西府極度繁華,小人就是來見識見識。」
吳峰聞言嘆口氣道︰「梅花魔啊梅花魔。你覺得天底下就你一個聰明人是吧。」
「爺爺既然認定我是梅花魔,為何不直接拿我去領賞?」
「你傻啊,官府的賞金是那麼容易領的嗎?我這個人就是比較好奇,喜歡窺探別人的**和秘密,不然就憑你得罪我這麼多次,你以為你腦袋還能長在脖子上!」
「好!」絡腮胡忽然抬起頭和吳峰對視,道︰「你先把這個獵金者殺了,然後你問什麼,我就說什麼。他是半個官府的人!」
小胡子聞言大驚,本來還可以拖拖時間,等夏侯總捕帶人來了,自己也許就有救了。可現在,打死小胡子也不相信吳少當家會為了他而放棄探听梅花魔的秘密,賊匪見利忘義,若說梅花魔藏寶,他也是相信的。早知道他們是馬匪,自己就不該……
果然,小胡子很快听到了吳峰對他的宣判,「來人,把小胡子直接沉江。」
「且慢。」絡腮胡笑道︰「各位爺爺都是爽快人,何必搞得沉江這麼麻煩呢。」
「爺爺我就喜歡玩沉江!你有意見?」
絡腮胡聞言笑道︰「我滿嘴謊言,你又何嘗不是呢。沉江這種騙人的把戲,呵呵……」
絡腮胡忽然很有骨氣地道︰「只要我沒有親眼見到小胡子人頭落地,我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吳峰知道,常年混跡江湖的絡腮胡一直都在疑心他真正的身份,自己殺了小胡子,他真會告訴自己自己想要知道的嗎?別看他前面裝得這麼孫子,能屈能伸才是做大事的人!
「我看,你是想試試我的手段了,保證不讓你失望,听說過……」吳峰還沒繼續說下去,就見遠處一陣馬蹄聲響,是羽影斥候。
斥候在遠處被放哨的護衛攔下,兩人說了幾句,就見斥候一路小跑過來,在吳峰面前恭敬道︰「少當家,總捕夏侯遠靖帶了一群人過來,說是要抓梅花魔,我們憑著偷的腰牌也只能攔他們一陣。」
吳峰知道眼前這個斥候的潛台詞是他們的身份腰牌太過低級,攔不住人家總捕頭了。羽影雖不隸屬禁軍,可也配發禁軍的身份腰牌,所以能攔著人家總捕一陣,要是平時,人家總捕可能也給禁軍個面子算了,可現在涉及到梅花魔……
吳峰無奈地揮了揮手。「讓他們過來吧。」
「你果然是官府的人!」絡腮忽然胡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可笑,想我縱橫半生,到頭來居然被一個豎子玩弄!可笑……」
吳峰走近他道︰「我想很多人向你求饒過吧,你應該很享受看著別人絕望的樣子,其實我也很享受,我很想看看梅花魔的骨頭有幾兩!放心,肯定比你想的精彩多了!」
「我殺了你!」梅花魔忽然單腿暴起發難,然而,他如今畢竟只剩一只腳,反應也慢了。還持著盾牌的葫蘆弟直接用盾牌一推,推得雖不是很重,梅花魔也向後飛了近一米才倒地。李興昊直接走過去踩住了他大腿受傷處,這次梅花魔忍著沒有吭聲。
「少當家,你看怎麼用刑。」梅花魔已經看破了羽影的官方身份。李興昊本想稱呼吳峰為少主,可小胡子這個外人在呢,就繼續沿用原來的稱呼了。
「你先玩著吧。別玩掛了就行。對了,呆會好好搜搜這家伙,剛才可不夠仔細。」吳峰想著自己可以先去問問小胡子,多了解點情況。而且梅花魔應該有些骨氣,就李興昊那些不入流的審問手段,應該問不出啥,不過惡心下人家也是好的。
「來人,松綁。」吳峰看著小胡子道。
「哼。」小胡子活動著手腳,頗為不屑。
「說說吧,怎麼發現梅花魔的。」吳峰一點也不在意小胡子的無禮。
小胡子伸手,「把我刀還我先。」
「有身份證明嗎?」雖然吳峰覺得眼前這人應該不是奸惡之徒,應該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獵金者,不過看下人家的身份證明更妥當。
小胡子模出一張文書,吳峰接過,發現居然已有六個金印了。另外那個府衙大印應該也是真的。
吳峰把文書還給小胡子,李寶渝早讓人捧著把小胡子的刀和梅花魔的槍過來,吳峰拿過刀掂了兩掂,右手旋轉著換到左手,又向上一送,刀身露出一小截,似乎伴隨著一聲輕嘯,又很快「當啷」一聲沒入刀鞘。吳峰沒說啥,把刀扔給李寶渝,拿過梅花魔的兵器來看。
「你……」小胡子本以為吳峰要把兵器還給他了,可是這可惡的家伙居然又扔了回去。
梅花魔的兵器是兩截折疊的短槍,平時折疊就更短了,應該比較好攜帶。吳峰一邊研究著短槍的連接結構,一邊對小胡子道︰「蘇貝,蘇家村。你的身份我就不追究了,說說你怎麼遇到梅花魔的吧。」
「偏不告訴你,哼!」蘇貝一副倨傲不屑的表情。
「你不要不知好歹!」這次輪到李大姑娘怒了,「少爺,我去教訓他一頓。」
「你也許能殺了他,不過卻打不過人家。」吳峰輕聲對李寶渝說了句,又對小胡子道︰「兩個選擇,第一,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把刀還你。第二,跟我打一架,我贏了,刀歸你!」
本來吳峰說李大姑娘打不過蘇貝,她雖然知道應該是真,少爺可是高手來著啊,還能看錯,不過心里還是不大高興,可是听到吳峰最後一句,又忍不住偷樂,小胡子啊,少爺還真會欺負人。嘻嘻……
蘇貝聞言,恨恨地道︰「我去橫豐酒樓吃飯,聞到了特殊的香味,我一細想,就是我在府衙聞過的特殊梅香。你滿意了?」
「還差點。」吳峰笑著道︰「你鼻子很好麼,酒店的味源可不少,有時候連狗都能追丟。」
「你才是狗呢!」蘇貝回了一句,又無奈解釋道︰「我從小就喜歡梅花,所以對這個特別敏感。你滿意沒?」
「還差點。」吳峰又是標準的招牌微笑。「別這樣嘛,其實我真的很好說話的。那個你的帽子不錯……」
「少當家,你快來看!」李興昊的大叫打斷了吳峰和蘇貝的談話,
這孩子,吳峰轉頭看去,然後覺得這熊孩子肯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