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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我看很多人午飯吃太飽，先消化消化，山間無負重越野，二十里。全部听我口令，目標後山獸營駐扎地，跑步，走！」
隊伍在錢元亮的帶領下往後山不算整齊地跑去，習武之人多有自己的一套呼吸方法，吳峰也不硬要他們按自己的來，畢竟訓練他們的耐力，幫助他們突破潛能才是他想要做的。
吳峰早已專門成立了為特種訓練服務的後勤，又選了些人當特訓監督員，所以他也不著急跟去後山。招手喚過錢從增，「去跟檔案處說下，再整理份詳細的資料過來。」
「長官，是要那些新來的那些飛雪學員的嗎？」錢從增有些疑惑，大隊長不是說不看，親自把資料燒了嗎。
吳峰笑笑，「是啊，檔案雖然不是萬能的，可是還是非常有用的。比如知道一個人擅長什麼，可以更好地訓練他，更能看出些許，人的性格之類的東西……」
「好的，我明白了，長官可還有其他吩咐。」
「吩咐倒是沒有了，從增啊，你知道為什麼總跟你多講一些東西嗎？」
「我，不是很明白。」
「那你說說你明白的部分。」
「長官提攜下屬，是屬下的榮幸。就算長官不是少主的人，長官若是有什麼吩咐，只要不是對少主不利，屬下願肝腦涂地，絕不含糊。」
吳峰拍拍他肩膀，「自稱我就好，你沒進入第一期特種兵培訓，是不是心里還有些失落啊。」
「屬下，我學藝不精，不符合入選要求也是怪不了別人。」
「這次說是選特種兵，也是第一批，其實要求是最嚴的，主要是為了從里面選拔一些教官出來，你如果真的喜歡，下次也還可以去。其實呢，我是覺得你比較細心，又讀過書，學習新東西也快，留在麟燚特戰基地的內勤部門，更有發展。」
錢從增忽然單膝下跪，抱拳道︰「多謝長官栽培。如果長官允許，我還是希望能上戰場。」
吳峰嘆口氣，「起來吧，不是說頂多敬個軍禮就行了嗎，咱燚麟軍不興這套，麟燚特戰基地更是不興這套。」
「是，長官。」錢從增站起身，卻是立正，敬了個軍禮。
「我知道當年你父親在一次刺殺任務中不幸身死，按咱們燚麟軍的說法，就是烈士，你作為烈士子女，沒有得到更多應有的待遇，我希望你不要怨恨。」
「長官，我，我並沒有什麼怨恨，而且父親死後我拿到的撫恤銀兩也不少……我只恨自己不成器，武藝不行，也找不到仇人，更不能為父報仇。」錢從增說著握緊了拳頭，青筋分明，根根暴起。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也該成家了。報仇不應該是你生活的一切，而且武藝也不是沒日夜地苦練就行的，五勞七傷，你不會沒听過吧，你看看你佔了幾樣，什麼後果你很清楚。任何事情，過，猶不及，欲速則不達。」吳峰又是嘆口氣，「當年，我也是曾經像你一樣……」
「長官也有仇人嗎，若是……」
吳峰擺手，打斷他道︰「你好好考慮考慮我的話吧，我先去後山看看，你順便去鍛造工坊看看新兵器的打造進度，一些實在來不及的，就聯系匠作司的人。」
錢從增一個立正，「是！長官。」
……
後山，吳峰坐在那懶洋洋地曬太陽。
手上一陣微弱地電擊，吳峰知道有人來了，躺在搖椅上，卻是沒有起身。向來人笑笑，「寶渝，你怎麼過來了？」
「男子都開始訓練了，那我們女子……我就想著過來學習下。而且少爺你讓近衛也去訓練了，沒人保護你嘛。」
呃，周圍這麼多羽影……吳峰也不去反駁李寶渝的話，「女子的訓練還早嘛，你可以慢慢選人，而且呆會看過獸營男子的訓練就不會那麼期待訓練了。」
「是嗎，我們習武之人什麼苦沒吃過。」李寶渝一副不信的樣子。
吳峰起身，伸手一指遠處，「看見那些泥潭了嗎，你不怕髒？」
「少爺，訓練就訓練，干嘛弄得髒兮兮的，而且現在都入冬了。」李寶渝不解。
「各處泥潭水坑深淺不同，卻是都加入了一些聞起來惡心的東西，目的也差不多，通過在泥潭水坑的訓練。可以提高對泥濘、血腥等的承受能力，以後任務時若踫到暴雨之類的情況也是跟小屁孩玩泥巴一樣簡單。」
見李寶渝不說話，吳峰笑道︰「你們女孩子雖然有些優待，不過泥潭這一關也是要過的，現在天冷，女孩子比較特殊，那個來時也不宜下水……」
看李寶渝臉色微紅，吳峰轉移話題道︰「那邊還挖了水牢，情況更惡劣。」
「看見那塊處理過的絕壁了嗎，通過徒手攀爬懸崖絕壁，不但是鍛煉極端困難條件下克服障礙的能力，更是心志的磨練……」見李寶渝歪著小腦袋思考的可愛模樣，吳峰忽然問她︰「你看那邊兩座高台連接的空中繩索，你敢上去走走嗎？」
「走倒是敢走，反正摔下來時抓住繩子就好了……」李寶渝說著又搖搖頭，「我估計我還是走不過去，走上面隔一段鋪著木板的那種還行。」
「摔下來抓不住繩索也沒關系，去走的都是做好保護的。那一根繩索過去的叫一葦渡江，是一個人的平衡。你再看那兩根的叫依存共渡，需要兩個人十指緊扣，互相支撐著過去，關鍵在于兩個人的協調平衡。你說的那個叫勇闖天塹，大多數人都必須完成，否者除非你某方面特別突出，最精銳的特種小隊也是不要你的……」
吳峰設計的這些訓練項目是依照現代頂尖特種兵訓練的一些科目改變而來，難度也提高了不少，畢竟這是冷兵器作戰的時代。
「怎麼了，你好像不開心啊。」
李寶渝嘟了嘟嘴，「看那些鐵圈鐵絲網上卷著的東西，我就知道要點火，估計少爺你又加了不少東西進去，還有那些比我腰還粗的圓木……真不知道少爺你還想出了多少東西。我在想以後就憑我的這點本事，是不是不夠留在少爺身邊了。」
「這個嘛，我不是也給你授了個軍餃和職務嗎，而且在外人看來，咱們都是少主身邊最親近的人，想不見面也不容易啊。」
「那，那人家就是覺得幫不上少爺，有些……有些……」李寶渝難得地支吾著說不下去。
「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還有啊，你現在叫我少爺，呆會人多了可別叫順了嘴。」
「我，我哪里會這麼沒用，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嘛。」李寶渝裝作生氣，撇過頭不去理吳峰。
吳峰正想跟她開開玩笑，就見去山間越野的隊伍回來了，錢元亮已經開始整隊，吳峰跟李寶渝說一聲，自己慢悠悠地踱步過去。
山間小路崎嶇，吳峰對時間更是有要求，你要是想偷懶，更有督訓員記錄你的號碼……吳峰跟幾個督訓員低聲交流幾句，錢元亮已經整好隊，過來請吳峰訓話。
「累嗎？」吳峰大聲問道。
隊伍里多數人喘著氣，卻是沒有人回答。吳峰正想繼續說下去，就听一個聲音喊報告。
「講。」吳峰很悠閑的看著他道。
「報告教官，不累。」
「很好。」吳峰看著他表揚了一句，又對錢元亮道︰「一號，出列。給大家示範下什麼是人蹲和俯臥撐。」
錢元亮聞言出列，給眾人示範了幾個標準的人蹲和俯臥撐，吳峰則在一旁講解動作要領。
吳峰看向剛才說不累的三十七號，「三七號，出列。」
「是！」三十七號跑步出列，以為獲得了吳峰的賞識。
吳峰笑眯眯地道︰「你就來十個人蹲和俯臥撐，我看看你學會沒。」
「是！」三十七號聞言迅速做完了十個人蹲和俯臥撐，動作相當標準。
「很好！你兩人先歸隊。」
許多人開始羨慕三十七號，並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沒有站出來的時候，只听吳峰又問三十七號道︰「累嗎？」
「報告教官，不累！」三十七號昂首挺胸。
「很好！」吳峰表揚了他句，又道︰「我希望你一直記得這句！」
吳峰看向眾人，「你們體會到地獄的感覺了嗎？」
「沒有。」
「你們累嗎？」吳峰又問。
「不累！」聲音響亮整齊。
「很好！我希望你們永遠記得不累這兩個字。」
吳峰看向錢元亮，「一號！」
「到！」
吳峰伸手一指不遠處一個泥潭大坑，「呆會你來整隊，泥潭人蹲、俯臥撐各五百個。我希望不久以後，我還能听到你們說不累。」
吳峰轉身離去，卻是留下一句話︰「個數自己數，歡迎偷懶！」
偷懶，我們敢嗎，沒看到督訓員興奮的眼神……許多人覺得自己剛才就不應該喊累，他們已經听到吳峰故意讓人散布的言論，督訓員若抓出一個不合格的，賞金十兩啊，十兩啊，百兩白銀啊，自己三年的餉銀都沒這麼多。
來不及多想，百來人的隊伍已經在錢元亮的口令下，紛紛進入沒膝的泥水坑……
冰冷的刺痛，刺鼻的腥味，每一下俯臥撐都是煎熬，許多人強忍住惡心，更不敢去多想泥水里是不是放了各種污穢之物。
「人下去！下去！」督訓員看誰不爽，或者動作不標準就是一道水柱射過去。水柱的來源則是這時代滅火用的水龍車。
……
等吳峰再次踱步過來的時候，只看到原本英姿勃發的學員都變成了泥人。
吳峰依舊是先問了聲，「累嗎？」
見沒人答，吳峰看向三十七號，「三七號，累嗎？」
三十七號因先前裝了次好漢，這次也不想弱了氣勢，咬牙道︰「報告教官，不累！」
「很好！看見那邊跑道了嗎，跑道雖然泥濘，可是相對泥潭還是比較干，普通人一腳踩下去，很難拔出來，不過你們不一樣，所以……」吳峰伸手一指遠處成堆的圓木，「呆會四人一小組，允許自由組隊，每隊扛一根圓木，跑十圈，十里！組不成四人小組的也一樣。」
吳峰環視隊伍一圈，「我給你們個機會，想退出的趕快。何必留下受罪呢，我告訴你們，剛才的還只是開胃菜。」
沒人說話，吳峰又道︰「忘了告訴你們，後面的科目都是末位懲罰，說直白一點，你們小隊要是最後一個跑完，或者時間到了，那就對不起了，晚飯只能領到半份。」
吳峰等了有一會兒，還是沒人說話，「情況很不好啊，竟然沒有人想退出。難道你們都不累不冷嗎？我看你們都犯賤！」
「報告。」
「講。」
「報告教官，是有些累，冷了一會，現在倒是熱了點。」聲音听起來頗有些憨厚的味道。
「我喜歡你的大實話，四十五號。」吳峰給他一個微笑，卻是道︰「人活著，累就對了！你們記住，地獄五天樂，舒服只是留給死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