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發熱,周身疼痛。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151看書網
施佰春在夢與現實中徘徊,卻始終醒不過來。
她听見耳邊有人走動的聲音,誰說著︰「你這笨丫頭,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改進也沒有。」
誰又在他耳邊又是笑又是嘆息,還伸手探他額頭。
半夢半醒間,身體像熔爐一樣燒得火熱,鑽心刺骨的疼持續不散。
誰在不停為她降溫,又是誰為她準時換藥……
恍惚間她睜開眼,發覺天空變白了,那是京都里的天,灰灰暗暗的,小雪飄落的日子。
她睜著眼,不敢閉上,任雪飄進他眼里嘴里,慢慢地融化開來。
困難地轉了頭,身旁是一身血紅的娘親,她努力動了動身軀,緩緩爬向娘親,來時的那段雪路也被他拖行的下半身染成了紅色。
躺在娘親懷里,涼的,冰的,卻剛好帶走她身上的火熱,像被煉獄之火焚燒般的熱。
睜眼望著天,雪還是下著。可是她不覺得冷,一點也不。
誰又她耳邊說著︰「把眼楮閉起來,你睜了整天,該睡了。」
施佰春喉間像被什麼堵住一樣,發了兩次聲,好不容易才從喉間將聲音擠出來。
「不能睡……睡了……就死了……」
娘也是睡了就沒再睜開眼,原本溫香滿溢的嬌軟身軀就冷了。
「燒糊涂了嗎?」
有人打了她的臉頰兩下,不算輕的力道,把她的神智拉了回來。
那個人將她的頭顱轉了過去,于是她看見了那張妖魅的俊臉,和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羅剎谷的藥人哪有那麼容易死,當年被砍成兩半你都活下來了,這回不過是一劍穿心,只傷到一點心脈,你想死,閻羅王還不收呢!「
「……師……師兄……我娘……呢……」
「在九泉底下呢,等你下去。」師兄笑著,眸里透露淡淡冷然。
施佰春緩緩閉上眼楮。
原來,是夢啊!娘是假的,是虛幻,師兄才是真的,是現實。
但不論虛幻或現實,她都一樣,好疼啊……
她娘的……
這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疼了……
伯春再睜開眼時,已經是許久以後的事情。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躺在張大床上,有黑色紗簾將床與外邊隔開來。
試著動動身體,只有在牽扯到傷口時胸口還會有點痛,運行真氣調息以後,自覺大致上已經無礙,只有脈搏弱了點,應當吃個藥調養些時候便成。
窗外月亮細細彎彎,大概是月初了吧!
她穿上放在桌上的一件黑色外袍,捂著胸口慢慢地朝外頭走去。
外頭的長廊有黑衣人守著,見她出來也沒阻擋,肯定是有人囑咐過了。她四處繞了繞,最後從小門走到了大殿。
血衣教的大殿之中,樂師舞妓正在奏樂起舞,金碧輝煌的大殿里古董擺設雕梁畫棟,無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宋年春模過貼著金箔的柱子,愣愣地想就算皇宮也頂多奢侈至此吧!
柱上幾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給了大殿光亮,一襲黑紗裹身的皆如蕭眯著眼,望著台下舞姬翩翩起舞,身旁還有個嬌艷女子為他斟酒夾菜,伺候著他。而他兩旁則立了兩名血衣侍衛,靜佇守護。
但無論大殿里的女子有多美,全加起來也比不過皆如蕭的一分妖嬈。皆如蕭的相貌是無法言喻、叫人心動的,而且又帶了男子特有的英氣,那眼眉一看,嘴角一挑,睥睨萬物的神情世間沒幾人能夠招架。
「醒了?」皆如蕭瞧見了他的小師妹,朝她招了招手。
「美人……」伯春愉快地咧了咧嘴。
「嗯?」皆如蕭柳眉一挑,听見了。
施佰春發現自己叫錯了,立刻改口道︰「呵呵……大師兄……」
她走到皆如蕭榻前,只見皆如蕭揮退了身旁女子,將那坐熱了的位置給了她。
施佰春嘻皮笑臉地坐了下來。
「還敢笑!你曉不曉得你毀了你大師兄的好事。」皆如蕭嗔怒,白了施佰春一眼。
「如果殺人是好事,那毀了也好。」施佰春說。
「還說?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你!」皆如蕭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搭上施佰春的頸子,他的動作之快,讓人防不勝防。
「師兄你已經殺過了。」施佰春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饒了我吧,這次。」
皆如蕭哼了聲,掐著施佰春的動作一緩,改搭在她肩上,扯著施佰春順勢躺了下來,再輕輕一托,施佰春就這麼靠在了皆如蕭的腿上。
兩個人狀似親密,師兄對她看似極盡溫柔之能事,但施佰春卻因此打了個冷顫。
在谷里相處的那些日子她早模透師兄的性子,師兄對她越好,她後來吃的苦頭就會越多。這早已成了金科玉律怎麼洗怎麼抹都改不了,深深刻在施佰春心里了。
「小白身上的毒是師兄你下的嗎?」施佰春掙扎著想坐起來。
「小名?叫得那麼親熱,你這丫頭和他什麼關系?我下的毒是你解的?不過看他還未痊愈的模樣,怎麼著,解不全?」皆如蕭喝著酒,一把按在施佰春傷口上,讓伯春痛得哀哀叫縮成一團,乖乖枕著皆如蕭的大腿,動都不敢動。
施佰春把自己遇上歐意如的過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給師兄知道,再加了幾句師兄使毒天下無雙,師妹資質弩鈍怎麼也解不了毒等等的話。
這幾句話听得皆如蕭轉怒為笑。
「青樓?也只你想得出來,難怪我手下的人找不著他。」皆如蕭手一揮,後頭的侍衛便奔了出去。
「沒用的,我少說也睡了半個月,他不會待那麼久,早走了。」施佰春看著飛奔而去的血衣人道。
「你……到底曉不曉得歐意如是誰,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他?」皆如蕭頓了頓,探道。
「不知道。」伯春水銀銀的桃花眼賊溜溜的轉了一轉,說︰「我只知道他是我出谷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不能見死不救。你們究竟有什麼仇,不能講和嗎?」
皆如蕭「噗」地一聲,酒從嘴里噴了出來,忽然大笑。「就因為不能見死不救,讓你們兩個湊在一起?一個我的好師沒問,一個我的死對頭?」
施佰春點頭,狐疑地看著他家大師兄。有問題,笑成這樣,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