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軒望著這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竟覺得仿佛是那日樹林里的模樣,那般楚楚可憐,那般純淨平和。
「謝謝你,上次救了我。」半晌,唐血藝咬著嘴唇輕聲道,面色也漸漸有些緋紅。
謝謝?杜軒恍然,看來唐血藝並未發現當時想要殺了她的動機。不過,這道細棉溫柔的聲音,卻是第一次從其口中听到,立馬便讓杜軒想起了她那動人美麗的玉身。
接著,唐血藝微微低著頭,緋紅的臉蛋上似乎有些羞澀,嘴唇微動,又道︰「我知道,你的心思。」
知道我的心思?!
杜軒大驚,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知道當時自己想要殺她!
「不過,你也知道。我們,我們沒有可能的。」唐血藝仍舊是微微低著頭,繼續道,聲音小得只有她和感官靈敏的杜軒听得見。
這句話,又讓杜軒模不著頭腦,什麼叫「沒有可能」?
杜軒望著眼前的女子,雖然她也如鳳瑤那般冷傲,但細細接觸,鳳瑤的心底卻是善良純真。而這面前的唐血藝,冷傲中則是帶著高高在上,更有一絲陰險毒辣。
雖然此刻,不知何故卻是小鳥依人般溫柔。
突然,正當杜軒愣神之際,苦思冥想著對方到底什麼意思的時候,那唐血藝卻是三並兩步,快速來到他的面前,接著一張濕潤柔女敕的小嘴竟然貼了上來!
怎麼回事?杜軒徹底懵掉了。一時間,完全不知所措,雙手懸在半空中,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片刻,唐血藝慢慢直起身子,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望著這張驚訝不知所措的剛毅臉龐。此刻,甚至能聞到他急促的呼吸,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汗味,那股淡淡的陽剛之氣。
是那樣的令人心醉。
唐血藝微顫的身影,還有那表情異樣的臉蛋,晶瑩沉醉的眼神,似乎都透露著不尋常的味道。
片刻,唐血藝咬了咬嘴唇,眼角似乎泛出了幾顆晶瑩的東西。接著,卻是快步飛奔似的逃離了中二三七宅院,留下了仍舊發懵的杜軒。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余香。嘴唇上,還殘留著絲滑的唾液。
杜軒想不明白,一個仇敵家族的仇敵,怎麼會突然奪去了自己的初吻?自己雖然救了她,但本意卻是要殺了她,只不過來不及下手罷了。
雖然杜軒也知道,救命之恩在這個強者為王的天下,是多麼得恩重如山,讓一個女子托付終身那也是稀松正常的事情。難道,她就因為這個喜歡上自己了?
可是,唐血藝畢竟是唐幫弟子,杜軒畢竟是杜府弟子。兩家數百年不曾交好,如今更是水火不容,兩家弟子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友情或是愛情!
杜軒想不明白,對唐血藝也沒有絲毫的好感,對唐幫弟子也沒有絲毫的好感。仇恨,早已不共戴天。
只是,自己的初吻,怎麼就這麼被仇敵給奪了去!怎麼說,也應該是那善良美麗的鳳瑤。或者,也應該是那活潑可愛的谷瑾瑄。
不對!關那谷瑾瑄什麼事!杜軒猛地制止了心中這個突兀的想法。
******時間如白駒過隙,匆匆而逝。
轉眼間,便是半年後。
那夜的短暫瘋狂,只有杜軒和唐血藝兩人知曉。從那此後,二人卻是形同陌路,唐血藝也再未允許其他唐幫弟子找杜軒的麻煩。
對杜軒來說,這當然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
舊事就此翻過,眼下,東盟每年一次的武考,正在各大城池火熱進行。
今年,除了杜軒關心的谷瑾瑄,還掛念著家中杜府的弟子們。去年杜府在武考中再創佳績,今年自然是更加期待。
這一日,杜軒從魔修塔回來,剛走到門口,便听見里面一片歡聲笑語。
杜軒一怔,隨即眼楮一亮,接著便大踏步小跑進了院門。
「瑾瑄!」剛進門,杜軒便大聲問道,「通過武考了?」
听聞這道聲音,看見杜軒,谷瑾瑄立馬便撇下謝銘,跑到杜軒的跟前,拉著他的手,又蹦又跳道︰「軒哥哥,瑾瑄通過武考了,通過武考了!我是武修者了!」
看到這一幕,謝銘和鳳瑤竟不約而同地微微低下頭,原本開懷的笑臉,也慢慢有些凝固。
「通過了就好,我就知道你行的。」
杜軒輕輕撫模著谷瑾瑄的腦袋,發自內心的開心笑了。
「恩,這都得感謝軒哥哥呢。」谷瑾瑄望著杜軒,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我娘說,今晚請你過去一起吃飯。」
杜軒一怔,吃飯?
「誒,那有沒有我們的份啊?」謝銘也走了過來,笑問道。
誰知,谷瑾瑄卻是搖頭道︰「沒,我娘就讓我叫了軒哥哥。」
謝銘似乎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答案,絲毫沒有尷尬,反而打趣道︰「瑾瑄,怎麼說我也陪你鍛煉了這麼久。你娘不請我,那就你請我唄。」
「為什麼要請軒子吃飯?」鳳瑤卻是冷冷問道。
谷瑾瑄撅著嘴,道︰「哼,干嘛告訴你!」
「就是之前,我向谷閆長老討問了些煉器上的東西,興許現在有著落了吧。」杜軒望著鳳瑤,趕緊解釋道。
本來謝銘正要解釋,但卻听到杜軒說出這樣的理由,不禁有些奇怪。
谷閆讓杜軒晚上過去吃飯,必然是感謝的。感謝杜軒讓谷瑾瑄跟著他們一起爬山,方才能順利通過武考。
可是,不知為何,如此簡單的事情,怎麼杜軒要瞞著鳳瑤呢?
興許,鳳瑤還不算是杜軒最親密的朋友吧。
謝銘只能暫且如此認為。
******傍晚,戌時。
杜軒已經同谷閆母女倆用完了晚膳,服侍谷閆的弟子也已經端上了上好的茶水。
「杜軒啊,這次瑾瑄能通過武考,你功不可沒。」谷閆笑道,滿臉容光。
谷閆雖然上了年紀,卻依舊保養得很好,紅光滿面,甚至皺紋也見不得幾條,風韻猶存。
「師伯客氣了,弟子其實並未做什麼。」杜軒客氣道。
頓了頓,杜軒斜眼撇了撇門外,方才輕聲道︰「弟子只是將自己以前武考的經歷,說了兩句罷了。瑾瑄能通過武考,主要還是武門的啟蒙師傅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