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一章第9卷
同桌似乎很聰明,腦子反應很快,且很積極。請使用訪問本站。每當遇到難題就問孫米拉的想法,待孫米拉說完後,迫不及待說出自己的思路。而從不對孫米拉的想法做任何評價,似乎只是讓孫米拉拋出一塊磚,進而引出他的玉。但是往往演講到一半突然打住,發現思路是錯誤的,再往下進行下去只能離正確答案越來越遠。孫米拉對此不笑話,也不發表意見。他很明白自己的能力,只是不愛跟人進行那種爭論式的學習。首先,他害怕別人來請教他,因為這在他看來是打招呼。而且他不用請教別人,那些問題自己完全能夠解決。
久而久之,附近的人都對季勇的積極不以為然。因為知道頂多听一半,而且是錯誤的思路,白白浪費時間。但這並不能打消他的積極性,每每挺身而出,堅定不移。最愛幫助前面的喬清,經常把人家弄的很尷尬。不听吧他也是出自一番好意,听吧又實在覺得無聊。只能硬著頭皮配合,臉上是稍一放松就會跑掉的尷尬笑容。奇怪的是,喬清每次應付完季勇的幫助,都會轉向孫米拉。用溫柔的眼光注視著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這天有點感冒,下午下課到醫院買了藥。晚自習時將藥倒入杯子,然後加入熱水沖開。水好像不夠熱,感冒藥沉在杯底,上下形成鮮明的顏色對比。飯盒和勺子都留在宿舍,沒有能夠攪拌的東西。孫米拉看著杯子一籌莫展,邊考慮辦法邊不自覺轉動手中的筆。突然吧嗒一聲,筆從手中溜出掉在地上。俯身撿筆,突然靈光一閃。然後拿著筆奸詐地笑,自言自語,你要是不掉我也發現不了你。筆從各個方面看,都和筷子十分相像。只不過筷子成雙出場,而筆是單個出現。但是攪拌一下藥水只要一只就夠了。筆只能寫字,那只是人們一廂情願的認為。于是興高采烈地將筆伸入杯中,攪拌起來得心應手,似乎比筷子還好用。
這時,負責巡班的語文老師走過來,站在旁邊徐久沒說話,似乎是看孫米拉正在興頭上,沒好意思掃他的興。孫米拉攪拌完畢,拿起杯子剛送到嘴邊,突然發現語文老師站在旁邊。規章制度里雖然沒有明確寫著不許上課喝水,但誰都應該明白,這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趕緊把杯子放回去,正準備解釋。
語文老師說︰這樣可以嗎?
孫米拉說︰對不起老師,我感冒了。
語文老師說︰我是說用筆,可以嗎?
孫米拉恍然大悟,松一口氣,說︰沒事,圓珠筆,防水的。
語文老師一怔,身體似乎都微微顫抖了一下。整理一下情緒,繼續說︰筆,不衛生。
孫米拉說︰沒事,就幾下而已,我動作快。心想︰就這你還站在旁邊看了老大會兒。
語文老師搖搖頭走開,季勇在旁邊捂著嘴笑。突然前面遞過來一把勺子,喬清斜著身子,微笑注視著孫米拉。季勇的笑停止了,而且是那種笑容沒盡興就突然死掉的感覺。
喬清的聲音很低,說︰用這個。
孫米拉很意外,紅著臉說︰不用了,已經攪拌完了。
喬清固執地把勺子插進孫米拉的杯子,說︰一包藥治不好感冒的,我這里還有一把。然後不等他回答,將身子轉過去。
孫米拉不再說話,憑借著天生細膩敏銳的感情,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季勇喜歡喬清。
晚自習下課,學生陸陸續續回宿舍。孫米拉沒有要走的意思,從書桌里拿出一本物理書,不緊不慢地翻看。物理課上有幾個疑點沒弄清楚,現在正好有心情思考。看似動作慵懶,卻比整個晚自習都認真。因為這時候的學習是自由的,沒有人監督強迫。他不願意回宿舍,覺得太冷清。原因不在于人少。教室里燈光明亮,越少人享用,越覺得溫暖。他能夠接受徹底的暗黑,但無法適應宿舍淒白的燈光。
漸漸只剩下幾個人。第一排兩個女生呼喚喬清回去,喬清讓她們先回,說還想再待會兒。孫米拉把物理書兩頁紙反復翻來翻去好幾遍,盯著天花板,默默在腦袋里梳理。啪的一聲把書合上,情不自禁歡呼一聲。這幾個疑點困擾了他一天,沒想到這麼會兒功夫就解決了。起身往外走,看到喬清在,興頭上竟主動打招呼。
孫米拉說︰你還不走啊?
喬清說︰嗯,還想再待一會兒。
孫米拉說︰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喬清說︰明天見。
一分鐘後,喬清從窗戶看到已經下樓的孫米拉,嘆了口氣,然後收拾書本離開教室。
星期日上午第四節課。數學課,數學老師依舊用肢體語言闡釋著他的教育。一邊講一邊安撫下邊的學生,讓他們不要急。因為下邊已經有學生敲起了飯盒。學校每個周日下午放假,學生可以自由活動,距離近的學生還可以回家。所以一到上午第四節課,學生就特別亢奮。並不是急著吃飯,是想快些進入自由時間。數學老師的課正好安排在此時,開始覺得倒霉,久而久之反倒理解了學生的心理。經常提前個十幾分鐘結束講課,讓學生在教室里自由活動,順便做好向食堂沖刺的準備工作。
下課鈴一響,數學老師爽朗地喊一聲︰好了孩子們,沖吧。
下邊瞬間亂做一團,然而並沒有人急著去吃飯。那一聲喊叫似乎還回蕩在教室里,找不到歸宿。數學老師覺得很失落,有一種上當的感覺。仿佛發揚了舍己為人的精神,但發現並沒有人需要幫助。合上書,悻悻地走下講台。出了教室,下樓時刻意放慢腳步。期望看到有人拿著飯盒,從身旁沒出息地狂奔而過。哪怕不理他也行。他需要看到這樣一個弱者,才能證明他的一顆愛心沒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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