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夫妻不睦
「依我看，還不如且走且看，到時候再做決定那也為時不晚！」紫苑淡淡的小道，拍著她的手，放松了不少。
听著紫苑的話，莊夫人沉默了一陣，最後道︰「可我那口子是倔性子，哪里肯定我的話，再說……」。
「早點表明立場確實很對，可是現在皇帝正直健朗，雖說年歲以高，可是聖上的心思誰也猜不透。難保今後有所變故，這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們這些大人倒是沒什麼，萬一……這家中的老小可就不好過了」紫苑故意頓了頓，反正她現在是不支持二柱站隊，這莊夫人明顯是朱棣派來試探的。
莊夫人神色有些微動，不過很快便就壓抑了下去，拉著紫苑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妹妹你這說的也對，可這大老爺們的事情，我們女人家哪里好過問。最近京中來了消息，說太子病重，恐怕命不久矣，所以我們家老爺才著急的很。況且現在皇上已經年邁，難保不會……」。
「其實姐姐說的，我也不是沒有考慮，太子就算是有個萬一，莫要忘了就算二皇子和三皇子再怎麼的不濟那也是長子。若是想要那個位置恐怕很難。若我是王爺，必定會按兵不動，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拉攏。要知道帝皇之心……最容不得什麼？」見她慢慢的被自己說動，紫苑勾起櫻唇，手指劃過茶杯的邊邊，慢悠悠的道。話中多有提醒，其實是通過她提醒一下燕王。
果然，莊夫人手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紫苑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接著道︰「皇上很是疼愛太子，這也難保因為如此會愛屋及烏。再說，這帝王之位高不可攀，平時也最難以容忍這等子事情發生。若真有心的話，還不如在皇上身上下手。人老了，總是特別的在乎這點親情」。
「你的意思是……？」莊夫人放下茶杯，眼眸清亮的盯著紫苑，言語中帶著頗為的激動。
「什麼？姐姐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我只希望一家平安，況且朝廷的事情，怎麼能由我們這些婦道人家隨意談論？」紫苑喝了口茶，睜大眼楮，好似剛剛說的話只不過是一時的順口，說出去後便忘記了。
莊夫人底下眼眸，眸中閃爍著亮光，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時不時抬頭打量優哉游哉的紫苑，過了中午，這才起身告辭。
送走莊夫人後，紫苑總算可以深吸了一口氣，打听了一下甄思思有沒有去二柱那里告狀。果然不出紫苑所料，確實跑去告狀了。
吩咐了身邊的丫鬟婆子，便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剛剛進入書房就見趙瓊從書房走出來，臨走之前還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紫苑。
「紫苑你來了，今日可又是煩心了？」二柱放下手中的筆，直接欣喜的走上前來。拉住紫苑的手，吩咐下面的丫鬟全部退出書房。
今日二柱好似特別的開心，但是還是壓住了疑惑，嘟著冷嘲的問道︰「怎麼，她來向你告狀了？不過也是，只要你早點解決你那點破事，我能受這個氣嗎？」
二柱嘿嘿一笑，當做賠禮。紫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麼時候都用這個模樣蒙混過關︰「趙瓊來這里干什麼？你高興什麼？」
紫苑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二柱笑了笑將書桌上的一封信交給紫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拆開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眉間帶著濃濃的擔憂︰「這事情，你攙和了？」
二柱笑著搖頭，將紫苑手上的書，點上火，燒成灰燼︰「這是京城來的消息，俺沒有攙和，你別一驚一乍的」。
等到紫苑終于將這事情消化了之後，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太子歿了。她才剛剛和莊夫人聊完，就來了消息。若說她不懷疑二柱攙和了那是假的︰「真的？」
「真的，難道為夫還會騙你不成？」二柱一臉認真的道，看紫苑臉色不好，以為嚇著她了，拉著她坐下安撫她。
紫苑咽了咽口水，等到終于消化了之後，緊張的拉著二柱的手︰「趙瓊是不是問了你些什麼？你可答應了？」
二柱底下了頭，點點頭然後搖了搖頭︰「俺，回答說考慮考慮」。
這下紫苑總算是放心了，拍了拍胸脯囔囔自語道︰「還好，還好！」。
「紫苑，你這是怎麼了？為何今日一談到這事情，你總是失常？難道燕王不好嗎？」二柱其實心里面也在打鼓，不知該如何決定，現在看到紫苑這樣，不免得更加著急。生怕她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不是燕王不好，而是如今的形式，根本就不適合表明立場」紫苑平復了心情，沖著他一個勁的搖頭。
可是在二柱看來，紫苑這是多慮了︰「紫苑，你這是多慮了，如今太子沒了，除了燕王有此雄才大略，還有誰？」
「燕王確實不錯，可你有沒想過，我們在這的一舉一動真能瞞得過皇上嗎？況且，就算是秦王和晉王再怎麼不濟那也是皇上的兒子，而且還是長子。更重要的是，難保皇上不會愛屋及烏，太子雖沒了，可還有他的兒子」听完二柱這些話，紫苑心底更加不安，果然當初燕王讓趙瓊留在二柱身邊是另有目的。
一是拉攏二柱，二是監視。這一點紫苑早就知曉，可是苦于不敢和燕王翻臉，現在倒好了。總算是栽了。抬頭看二柱那模樣，肯定是在做什麼夢吧？
「這……能嗎？就算是如此，皇孫也不過是小孩，皇上年事已高，難保不會有變！」二柱依舊不死心，看來趙瓊下的藥不是一般的重啊。
「那依你的意思，你是鐵定要跟著燕王大干了？反正這個我不同意，你可知道你這麼一動，是拿全家的性命和你對拼？你還有還有三年的時間任期滿了，到時候咱們一家遠離這個是非不可嗎？」紫苑苦口婆心的勸說的道，她心里記掛著安安和謙凡，她是絕對不會拉著這兩個小孩陪葬的。
二柱的臉色不大好，陰晴不定，臉色越來越黑︰「紫苑你這是什麼話？俺正是為了這一家子才這般決定，再說，俺好不容易能夠干一番事業，你……」。
「我怎麼了？我再怎麼不濟也總比你現在頭腦發熱的好，若是你執意要如此，你可立馬給我休書一份，我會帶著孩子遠離而去」紫苑也來氣了，同時也將趙瓊實實在在的恨上了。
「俺這是和你說正事，你明知道，俺是不會拋棄你們母子的」二柱甩了手，不敢看紫苑一眼，臉色難看的道。
看他背對著自己，紫苑知道自己怎麼勸也是沒有辦法了，現在的二柱不踫壁是完全不知道清醒的了，當下性子軟了幾分︰「你若想站隊也可，可否過了今年再說，若是今年朝中再無變化，你要干什麼我都陪著你，就算搭上全家性命也一樣」。
總之她不能讓他得罪了朱允炆，要知道朱允炆好歹也當了四年的皇帝，這是實在的事情，除非你二柱能夠上戰場陪同朱棣一同打江山，可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二柱臉色不大好看，臉部的肌肉抽蓄了幾下︰「若真能如此，俺會這麼著急嗎？」
紫苑心下一凌，這麼說是現在燕王逼得緊了？也對二柱雖說明地里只是七品芝麻官，可是實在若是差事辦好了三年之後前途無量，這也是朱棣急著讓二柱表態的原因。
「趙瓊，我要見趙瓊」紫苑大叫道，既然是燕王在逼緊，那她也不能不挑明說了，要她一家賠上性命和他賭，她可賭不起。
「紫苑你這是干什麼？你這樣去找趙大哥，像什麼？」二柱慌張的攔住紫苑，生怕她做出得罪朱棣的事情，就算是他二柱再笨也不是這點苗頭看不清的。
「那好，你可答應我明年再做決定？現在我也不多說什麼，若是趙瓊再問你此事，你盡可告訴他，做大事者必須要懂得收斂，否則光芒過盛，便會得不償失，示弱那也算一件保存實力的方法」紫苑咬著紅唇，她要是再勸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不如直接透過趙瓊讓朱棣明白這麼一個道理。
二柱張了張嘴沒敢說話，一直在消耗紫苑剛剛說的那句話，許久之後，眼神有些復雜的打量著紫苑，當初覺得紫苑特別，如今他更加覺得自己目光不如她長遠。
看他默不作聲，也知道他算是暫時被自己拉住了，嘆了口氣︰「甄思思那里你何時做個決定？拖久了，我怕對安安她們不利」。
「今日的事情我也听說了，最快不過是年前，你放心好了」二柱情緒低落的道，怏怏不快的坐下。
紫苑憋了癟嘴，沒有說話，她知道今日的事情，兩人有了隔閡。朱棣呀朱棣，你非要這樣折騰才行嗎？紫苑心底早就記下了這個仇，沉默不語的走出書房，準備去看安安兩姐弟。
時間一晃眼匆匆一個月過去的飛快，甄思思也算是安穩，只是二柱和紫苑整整一個月沒有說過一句話。甄思思看到這種現象，以為自己的枕邊風起了作用，在府里面不免的囂張了起來。可是當日紫苑的那番作為，也嚇到了她，也不敢有太多出格的動作。也算是安分守己了。
夜色正濃，已經入了冬，天氣變幻的快些，白天有些熱，晚上變得冷了許多，這便是南方的天氣。屋里添了一個火爐子，緩和了許多。
紫苑拿了本書坐在床頭，忽然听到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小翠，不是叫你回去早些歇著嗎？怎麼又回來了？」。
听著外間沒有聲音，紫苑感覺不對，趕緊下了床，穿戴了衣服，看到眼前一個黑影，正輕輕的關上門。嚇得紫苑趕緊叫人，听到紫苑的叫聲，黑影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沙啞的聲音從她頭頂傳入耳中︰「紫苑，是俺，俺以為你睡了，所以小聲怕吵到了你」。
紫苑瞪著眼楮透過月色，看清了眼前的人，只見二柱雙眼布滿血絲，下巴上也多了許多胡渣，顯得憔悴了許多。呼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直接掰開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你怎麼來了？」
弄的像是偷情一樣，紫苑再一次的瞪了他一眼，天氣有點冷，打了個哆嗦，又趕緊跑回被窩里面。
被丟下不管的二柱，苦笑了聲，也跟在後面爬上了床︰「皇上，立了皇太孫朱允炆，還好當初听你的」。
「哦？」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听到了還是很驚訝，原本估計會是過了年才會立。看到他憔悴的模樣，紫苑的心也軟了許多，他一定是很失落吧？
「紫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才會勸俺？」二柱雖然背對著紫苑，可是沙啞的聲音，難免讓人心疼。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若是她回答是，那她又該怎麼回答她怎麼知道呢？只好沉默不語，她這麼一沉默，屋里的氣氛，便就緊張了起來。許久之後，二柱還是打破了沉默︰「你還怪著俺呢？」
「我怎麼敢呢，我一個婦道人家的，哪里敢和你生氣」說白了她就是還在生氣，從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哪一件事情不是順著自己的多，現在倒好了，為了這些虛名居然和她鬧了一個月的冷戰。
二柱轉過身，布滿血絲的眼楮，在黑夜中清亮無比，一手將紫苑手上的書搶過來隨手一丟，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俺不該質疑你，但是俺的心思你不也是一直都懂嗎？」
「就是因為懂，才沒有辦法理解，你可知我所求的只是一家平安，不求榮華富貴，你倒好，一天到晚的讓我提心吊膽」紫苑哀怨的道，不由自主的眼淚滴落了下來。
這可慌了二柱，二柱手足無措的幫她擦著淚水︰「俺今後都听你的還不成，這些天俺也算是明白了些道理，皇家的事情，看不是咱們平常人能夠插足的」。
「你若，真能明白那或許還真是好事，其實也不難猜，皇上一向對太子喜愛有加，自然也會愛屋及烏，況且上次我也見過這皇太孫，可是像極了太子，若說皇上不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紫苑淡淡的道，抽泣了一下，隨便半真半假的敷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