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江剛進推開大門,就見房東範二明正坐在門口,跟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擺張小桌,上面放了兩碟小菜,啤酒瓶已經在地上擺了不少。那個男子,梵江也見過,就住在附近,是範二明的哥們。
「喲,小梵。下班啦!來,陪哥坐下喝點。」看見梵江進來,忙喊道。
「呵呵,二明哥,今天又喝上了。網吧那邊不用看這了?」梵江笑道,徑直走了過去。
「嗨!沒事。網吧那邊有伙計招呼著吶,有事就過來叫了。」範二明左手一揚,看去有點喝醉的樣子,然後嘿嘿一笑道︰「這不,王哥今天特地跟我說了個事,等再過短時間,你二明哥我就再也不是單身了。哈哈……」
梵江听著,覺得這範二明當真喝醉了。笑道︰「是啊,那我不就多了個嫂子嘍。啊……哈哈。」
「哎……」這時旁邊的那個男子,似乎也醉了,打了個飽嗝,一股酒氣燻天,口中還道︰「小兄弟,完了你可要喝你二明哥的喜酒哦,我給她介紹的那婆姨,當真生的夠味,所以你二明哥才請我喝酒,嘿嘿,是吧。老二……」
梵江暗暗結舌,心道,難不成是真的。不過想想也是,二明哥離婚也好長時間了,是該找個媳婦了。至少家里得有個人看著不是,再說了還有個八十多歲的老娘呢!
「哎,對了。小梵,哥喝多了,差點忘記告訴你個事。今天上午,你女朋友來找你了。」
梵江心中砰然的跳了一下,她來找過我?
「當時我差點以為是小賈呢,嘿嘿,小賈這幾天回老家了,這才忽然想起你的女朋友長的跟小賈神似啊!差點認錯人,嘿嘿。看我這記性吧!」
「我告訴她,說你上班去了,估計中午就回來了,人家在你門口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我看著不忍心啊,大熱天的,後來我給她把你房間門開開了,不過她在房里待的沒過半個小時,她就走了。」
梵江一時竟失了神,她來找我干嘛,此刻心中亂七八糟,不知做何想法。
「恩,謝了二明哥,那個……她什麼時候走的?」
「哦……」範二明貌似有點糊涂記不起來了,忙對那哥們道︰「哎,王哥。記得好像咱們剛開始喝的時候走的吧!」
「嗯……好像是吧。那會我買酒去了,剛進門的時候是踫見了一位漂亮的小姑娘,當時也沒在意,呵呵。不過,小兄弟,你這女朋友長得挺水靈的啊!」
梵江干笑一聲,女朋友?那也是以前,現在卻不是了。當下忙道︰那我先上去看看。你們慢慢喝。」梵江說完,便神情落寞的走上了樓梯。
上了二樓,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梵江錯愕的站在門口,看著整潔的家里,心中暗嘆一聲,這又是何必呢!
早上梵江走的時候,家中還一片狼藉,啤酒飲料瓶罐擺滿的茶幾,床褥凌亂,早上走的匆忙也沒有來得及收拾。昨天上還一地的煙頭,此刻地面上干干淨淨,一塵不染。
梵江回首關上房門,看著異樣的家里,心中卻不知作何滋味,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沖動。
慢慢的,身子沿著房門滑下,輕輕的坐在了地上,真不的願在多走一步,那種刺痛,放佛比當日分手之時還要痛苦。
兩眼直直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忽然看見,茶幾之上多了一張紙。
磁鐵的引力也不過如此,只見梵江一躍而起,已然坐在沙發上,手中卻多了一張紙,正是茶幾上的那張。看著那張微微顫顫的紙,梵江的手在發抖。
秀麗的字體,婉約芬芳,正是莫筱漾的筆跡。
江︰
請讓我再叫你一聲「江」吧!習慣了,突然也改不了口。也許,現在我沒有資格這樣喊你,但是我還是想叫你一聲,盡管你不在,我想你一定會看到的。
江,你知道嗎?今天我們開學了。昨晚一夜,我沒有睡覺……淚水沾濕了我的枕頭,我在想明天,一個曾經讓我多麼想快快到來的一天,但是昨晚卻只想停留不動,生怕天一亮……
今天早上在來學校的路上,每走一步,心便裂開一寸。江,我很累,為什麼。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回到你的身邊,可是……
梵江看到此處,看著已然散開干澀的印記,模糊了這一片字跡,卻是那淚水打濕了筆墨所致,看來當時她哭了。忽然間,心口寧的生痛,撕心裂肺般。
下面又寫著︰
對不起,剛不小心紙上滴上了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跟你說,想問你,鼓起的勇氣,好不容易站在你的門口時,你卻不在……
房東後來給我打開門,讓我在你房里等你,說你上班去了。一會就回來。
進來之後,看著你的房間,真的很溫馨,那是咱倆親手布置的。沒想到,你還是那麼懶,房里亂七八糟的,也不好好收拾,我只是看不下去了,看著你把我親手布置的房間搞的一塌糊涂才幫你收拾的……
左思右想,我覺得我沒臉見你。即便見了,也說不出來,我想你還在恨我,和恨我爸媽對嗎?
筱蕭帶了那麼多錢回家,沒想到是你給的。為什麼都這樣了,你還對我那麼好!我不能理解,告訴我好嗎,冠冕堂皇的說是給我媽的損失費,那麼多的錢,即便是我媽工作上一年也掙不了那麼多。
我當時就打電話給你,想把錢還給你。卻不想,你竟然停機了。後來再打,就是空號了。你換號碼了吧,是不是不想再見到我。
我知道阿姨的電話,如果我去要的話,阿姨會告訴我你的新號碼,但是我卻沒有,因為我也勇氣跟阿姨說話,是我傷害了你。對不起……我也不想,可是我卻做了……
江,我走了。希望你能一直在這里住下去,不要搬走,我怕,再也見不到你,即便是個形同陌路的人,也沒有擦肩而過的機會了。
莫筱漾留
合上那張紙,梵江長嘆一聲,將它丟進了垃圾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