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梵江語出驚人的話,田文華眼中突然間放出光彩,彷佛那是一場夢,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光華瞬間就滅。淡淡道︰「小梵別說笑了。你有這份心,我非常的感激你了。但是……不可能了……」
梵江笑笑,知道她不肯相信。只是道︰「只要姐姐能夠答應這個要求便可以了。」
田文華搖搖頭道︰「不行。半年……很漫長的歲月,也許我……」
梵江急忙道︰「怎麼,反悔啦!您可是老師哦,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道要把我這個學生教成言而無信之人。」
田文華被梵江的無理取鬧,感動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想了想,還是答應留下來了,但並不是因為梵江的那個無法實現的承諾,而是對這個徒弟有點喜歡了。
一頓早飯就這樣結束了,田文華吃吃的看著梵江,又想想剛才的那一幕一幕,頓時臉色刷白,自己剛才怎麼全說了,而且是對著自己的學生。竟然最後還答應他,要他給自己實現那個不可能實現的諾言。想想,這頓飯吃的還真是哭笑不得,罷了,罷了。
田文華起身要去結賬,梵江攔住道︰「要干嘛去,您還沒吃多少呢!」
田文華恢復了往常的姿態,但是眼神卻憔悴了許多,笑道︰「吃不下了,你替我吃了吧。我去結賬。」
梵江一把拉她回來道︰「好姐姐,您不知道嗎?這里的快餐是先付賬後吃飯的。錢我已經給過啦!」
田文華一愣,瞬即眉頭一展︰「剛發了幾個錢就亂花……」
「這話怎麼說。嘿嘿,我一個月的工資可是四千塊哦。」梵江得意的笑道。
「什麼?」田文華張大嘴巴,吃驚道︰「比護士長的還要多。你……你……這小子……」
「哦,護士長一月拿多少?」梵江好奇的問道。
「三千多點吧!」田文華伸出三根手指頭,比劃道。
「你呢?」梵江又問道。
田文華伸出倆指頭︰「兩千左右,而且是正式在編的。」
梵江咯咯一笑︰「哎,我可比你多一倍哦。所以,由小弟來掏錢最合適不過啦。反正是你那……哦,不對,是王院長給的,不要白不要。」
「小滑頭,算了。這次算我欠你的,下次,可由我來請你哦。」田文華道。
梵江笑笑,之後倆人稍坐了一會,梵江把余下的全部席卷完畢,嘆了口氣道︰「哎,不吃完,會浪費的。好了,開路吧!」
離開餐飲店後,梵江道︰「姐姐,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田文華斜了他一眼,然後道︰「真的這麼好心?」
梵江猛點頭,不過卻被田文華罵了一通,說︰「你這小鬼,送什麼送,又不大晚上的……」
「哦?」梵江一听,覺得這話中還有話︰「嘻嘻,那就是晚上可以送嘍!」
田文華一愣,頓時明白了自己口誤,輕呸一聲,笑道︰「行了,走吧。去我家坐坐。反正現在我是一個人住了。」
梵江一樂,大聲道好。
回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田文華說道︰「小梵,等下,我去停車場開車。」
梵江倒是沒想到,她竟然有私家車。本來還想,自己用自己的那輛自行車帶她回去呢。然後嘿嘿一笑道︰「哼,我也去開車。」
田文華驚訝道︰「你還有車?」
梵江哈哈大笑道︰「對呀。倆輪子的!」
田文華低頭略一想,然後掄起手中的皮包,就砸了過去︰「你小子,嚇我一跳。原來是自行車呀。」
「哎,別這麼說嘛,大早上的。正是車流高峰期,在晉南市這個小城市,再好的車,在街上也跑步快。還沒有自行車好呢!」梵江振振有詞道。
「行。那我就今天就搭你的車吧。看見那車,心里就不爽。」田文華道。
梵江略一想,便明白了。離了婚,自然要分東西的。房子可以給她,車子當然也一樣,也許那輛車會讓她想起很多不快的事情。
當下道︰「好啊,等著。我去開車去。呵呵」
梵江笑著跑了過去,留下田文華在那里偷偷的笑著。不一會,梵江飛快的蹬著那輛自行車騎了過來,停在田文華身前道︰「美女,上車,讓徒弟給您當回司機。讓您過過癮!」
田文華喜笑顏開,繞到梵江的身後。此刻梵江忽然感覺到,兩側腰部被一雙柔弱的玉掌,輕輕的扶住,車身一搖,一個笑聲淡淡道︰「好啦,呵呵,好久沒坐過自行車了。」
梵江彷佛還在夢中一般,忙回過神來,笑道︰「那好,坐穩嘍。」
梵江奮力一瞪,自行車便漸漸開動。忽然背後,被人輕拍一下道︰「臭小子,你知道我家在哪嗎,你就出發了。」
梵江恍然,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是,是。美女坐在後面,我都暈頭轉向了。」然後問道︰「美女,您家在哪呀!」
「建設北路,呈祥小區。」田文華道。
「建設……呈祥……」梵江一愣︰「你家在建設北路?」
「對呀。怎麼了?」
「啊,哈哈。原來咱們離得不遠,我也在建設北路,然後下個坡,就到我家了。」梵江激動道。
「哦,呵呵。那真是踫巧了。」田文華道。
「呈祥小區。沒錯嗎?」梵江听著這個小區的名字特耳熟,好像經常看到過。
「恩。對。建設路上就一個呈祥,你不知道嗎?」
「天吶,我想起來了。那是……那里不都是小別墅麼?」梵江突然想了起來,每次從那里路過的時候,都會看到呈祥小區,只是那里有錢人住的地方,一套小別墅就一百多萬呢!
「行了,走吧!別大驚小怪的了。」田文華真受不了梵江的一驚一乍,忙催促道。
梵江知道了地方,立即放開雙腳,載著美女而去。一路之上,梵江左思右想,心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堂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弟弟,而且還是心內科的副主任,稍稍貪污一點,一棟小別墅自然不在話下了。
再說了,晉南市雖然小,但是不乏有錢的人。先不說煤窯老板怎麼這麼有錢,王臨生更不容小噓,第一人民醫院一年的收入就上億元。更被列為晉南市十佳單位之首。
這麼費的油水。他豈會不貪。梵江笑笑,想通了,便沒什麼了。目前最重要的便是自己還有許多地方要這個大院長來幫忙,不能翻了臉面。
自行車的確很慢,不過沿途卻暢通無阻,清晨碌碌上班的上班族們,還有小學生上學的途徑,看著一張張笑臉,梵江看看身後的田文華。她此刻也陶醉在晨間陽光的沐浴之中,很美,很有女人的少婦,只可惜了……
田文華好似察覺到了梵江的目光,梵江心虛,忙轉過頭去。這時已經到了小區的外面。
梵江第一次進來,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別墅啊,只是見過,可從來沒有進來過。雖然他經過一次次的洗禮,仍然不免有點世俗。也許正是他這種對的渴求,才塑造了他以後的大道。
以前每次從外面向里面看去,僅眼前的幾棟小別墅便讓人向往。這次梵江跟著田文華穿梭了幾條小道,來到了這個小區的最後面幾棟別墅前。
田文華向第一個門走去,梵江跟在其後。四下打量著,看來看去,除了房子大一些之外,還有個小院。便沒什麼了。不過與電視上看到的那種,高逾數層,歐式別墅,有園亭有池塘的差了許多。
進門了後,田文華仍下皮包,道︰「小梵,隨便坐吧。我去給你倒些水來。」
梵江嗯了一聲。這時,梵江看見了那張很大很大的一張藝術婚紗照,布滿整個牆上。那個男子,的確很有魅力,俊朗的面孔,眼神卻有點狡黠。
那女的,嘖嘖,更是美得冒泡。正是田文華本人,而且是四五年以前的照片,青春,靚麗,讓人憐愛。
這時田文華倒了一杯水過來,看著梵江對那些照片發呆。不覺莞爾,笑道︰「有那麼好看嗎,都痴了!」
梵江回過神來,笑道︰「有,傾國傾城,羞花閉月。嘖嘖……可惜了,他離開你,是他的損失。」
田文華沒有接腔,只是把水杯往梵江手中一塞。然後示意梵江坐下。她自己也坐下,看看四周。道︰「這些都是過去了,姐姐求求你,以後莫要再提了。我準備過些日子把這里重新裝修一下。然後把它賣了,回雲南住。」
「回雲南?」梵江愕然。
「對。回去。我家人還在那里。」田文華又道︰「放心吧。姐姐答應過你,會多留半年的。」
梵江搖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為什麼不把令尊和令堂也接過來住呢!」
田文華輕嘆一聲道︰「說實話,我爸媽還不知道我離婚的事情。我打算回去之後再向他們說。」
梵江沉默一陣,沒有說話,過了幾分鐘後。梵江道︰「田姐姐,能把你的診斷書拿給我看看嗎?」
「這個,不用了吧。」田文華面顯難色,顯然她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那幾紙診斷書了,那也是對她的宣判。
梵江歉然道︰「對不起,但是這是唯一的希望。我必須要看看。」
田文華面色微怒,顯然梵江已經觸動了她的底線。梵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似下了決心才道︰「田姐姐,相信我,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但見梵江,右手用力一握,手中的玻璃杯頓時破碎不堪。田文華大驚,看著梵江的右手鮮血淋灕。面容失色,幾乎快哭了出來︰「小,小梵,你這是干什麼麼,快……快展開手。」
梵江非但沒有展開右手,手中卻多出一片鋒芒的玻璃來。寒光一閃,煞那間,一條鮮血噴漸而出,這次梵江的左臂上已經多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