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習夜風,混雜著不甚清新的味道,我呆呆傻傻的坐在路邊街沿上,頭痛欲裂。
從黑色梨花的鶯濃軟語,到眼前滾塵而過的車 轆聲,不停的交織,不停的被覆蓋,不停的震喧著我的耳膜。
今晚所有的場景,像黑白的舊底片,被撕裂出一道一道痕跡後,在我眼前漠然輪換︰
我傻傻遇到等待6年的鈺,他的臂彎里掛著其他女人的幸福。
淡漠的問候,6年付水逐流。
總以為不會傷我的晏雪緋,純真的眼神,卻撒著最好的謊言,只剩下水性楊花的傻女人獨自撥弄著心動的琴弦,活該被玩弄、被唾棄。
我踉蹌著從主屋跑出去,晏雪緋幾乎是同一時刻跟了出來,從身後緊緊地抱住我,抱得那麼用力,那麼痛楚,想要揉進骨血。
「放開我!」我顫抖著喊道,適才的強顏歡笑已經耗盡我所有的氣力,此刻奮力喊出的話語猶如呢喃。
「慕白,對不起,慕白,是我不好,寶貝,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晏雪緋疼惜的重復著,無數遍的對不起,充滿無助。
我的胃一陣痙攣,喉頭涌出苦澀的膽汁,混著酒精發酵後的氣味,令人作嘔。
我不是誰的寶貝,我只是一只遍體鱗傷的、流浪的野貓,無家可歸,沒有親人,沒有愛人,被情感所遺棄。
24年間,我的母親撒手人寰,我的父親就是凶手。
從12歲起,伴我一起長大的鈺,順理成章的成為我情竇初開的唯一,愛上我,離開我,背棄我,如此輕易。
我的世界……塌了。
而此刻,攬臂摟住我的男人,是其中最最不重要的角色,最最讓我羞愧的污點。
「晏雪緋,放開我,我不是你的綠綠,就算是,我也和她一樣,愛的是別的男人,不是你。」我口不擇言的譏諷著,骨子里的冷血發揮淋灕。
葉秋池告訴我的隱秘,如今被我信手拈來反擊。
鋒利的字句,像粹毒的鋼針,一根一根刺入晏雪緋的心髒,如果他真的深情于我,那很不幸,是他選錯了人,如果他假意玩弄我于股掌,這些言語上的傷害只會讓他感到嫌惡,進而放手。
果然,他的呼吸因為嘲弄的話語驀然急促起來,箍住我的雙臂驟然用力扳過我的身體,雙手捧住我的臉頰,狠狠的,霸道的吻住我的雙唇。
帶著憤怒,帶著狼狽,帶著我所不屑的……深情。
我淒然閉上眼眸,任由他的嘴唇渴求、輾轉、烙印,忘情吸/吮著我雙唇的甜蜜,我無力反抗,索性任他予取予求。
終于,他如困斗的野獸,喘息著放棄了對我雙唇的佔有,我的雙唇已經腫脹不堪,嘴角內的傷口涌出絲絲血跡,順著下頜觸目驚心。
「你沒有資格吻我。」我冰冷無情的反駁道,抬手隨意的指向主屋,此刻應該歌舞升平的地方,「里面的那個男人……才有資格,就算他娶了老婆,我也不介意做他的情婦,就算他嫌棄我,也輪不到你來代替他的位置。」
我盡情的踐踏著自己的尊嚴,也盡情的挑釁著晏雪緋的「底線」。
掛在手腕的飾品,終于派上用處,我含住紫色的口哨,尖銳地哨音劃破夜色。
晏冰藍怕也是早就預想到這些曲終人散的結果吧,他還真是一位心善的好導演,把最後決定關機的機會留給最蹩腳的女演員。
「晏冰藍帶你來的?」晏雪緋暗啞的問道,帶著滿臉的匪夷所思。
「雪緋,是我讓藍帶她來的。」清脆甜美的聲音,一襲紫色傾城的美麗容顏,身後站著難得沉靜的晏冰藍。
如果我猜得沒錯,她就是晏霜紫。
作者題外話︰~~~~~~~今天周末地說,出去吃了無敵美味小籠包,金光燦燦大豬排~~~~~
所以,寫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