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池的辦公室，外面天色已暗。
「你看得懂這份病例報告嗎？」我緊張的粘著葉秋池，我對法文字母了解的不多，完整的語句可能會看錯語法。
葉秋池捏著黃薇然落下的那份病理報告，已經琢磨了幾分鐘，眉毛擰在一起，卻沒有給我半句批注。
「慕恩，你真打算跟著龍澄鈺了？」葉秋池放下報告，探究的盯著我。
「是不是報告上寫了什麼很嚴重的病情？」我攥緊拳頭，心驚膽戰。
「作為我的立場，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心髒有問題的家伙也是個不要命的傻子，你選誰，都有你的道理。」葉秋池托腮擰眉，輕吐一口悶氣。
「我是問你，這份報告你看的結果是什麼！」我沒好氣的奪過報告，沒工夫听葉秋池長吁短嘆，「你要是不方便說，我就去問別人，總有人看得懂法文的。」
「慕恩，能熟懂法文的，我認識的人里面只有你最不想見的那一個。」葉秋池曼斯條理得說道，用筆在紙上寫些什麼，「我看不懂法文文字，但是那些化驗指標符號卻是國際通用的，龍澄鈺的心髒必須立刻接受開胸手術，否則會由于心髒衰竭……死亡。」
他同時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個大大的「3」。
「什麼意思？」我皺眉問道，現在哪有心思和葉秋池打啞謎。
「手術成功的幾率只有3成。」葉秋池終于換上難得正經的神態，「龍澄鈺如果接受手術，他有7成的機會可能死在手術台上，我想，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沒有在法國接受全面救治。」
難怪晏雪緋說過，鈺要回來見我「最後一面」。
「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我指尖瞬時失去溫度，麻麻的，有些暈眩。
「我們會聯系這家醫院當時的主治醫生過來，畢竟他們對龍澄鈺的病情也相當了解。更關鍵的是，這是世界上做心髒修復手術聞名的醫院之一。」葉秋池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我，「我相信，經過多方會診，龍澄鈺手術中的麻醉、維持心率，手術後的預防病發感染都會得到更好的方案。」
玻璃水杯冷水不均，很快，我的手心里凝起了一層水膜，粘粘的，膩心……
「慕恩，如果龍澄鈺有足夠的生存意志，他一定可以活下來的。」葉秋池輕拍我的背，安撫道，「你既然選擇了他，他總不會願意讓握在手中的幸福輕易溜走的，他會努力，我們也會努力，你也要努力。」
「鈺輸血給我的時候，是不是沒有絲毫猶豫？他是不是為了我差點死掉？」我含著一口溫水，依然暖不起冰涼的心。
對一個這樣病情的病人來說，鈺不隱瞞實際情況，葉秋池是不可能允許他冒險輸血給我的。也就是說，鈺差點把自己犧牲掉，而把獨活的機會留給我。
「……」葉秋池望著窗外，刻意回避我的眼神，等于默認。
「葉秋池，三個月之內，以鈺的身體狀況，可以離開醫院散散心嗎？」我放下水杯，淡淡的問道。
「我會配置一些控制心髒機能的藥，聯系法國專家也要3-4天。你們有1周的時間可以散心，不過他不可以疲勞，也不能受刺激。」葉秋池一拳捶在窗台上，「我一定會想辦法救活他的，由于我的疏忽，差點害死了他。」
「葉秋池，謝謝你，1周以後，請準備手術。」我起身離開，留下最後一句索然無味的話，「如果有機會，替我轉告一聲晏雪緋，忘了程慕恩吧，FIFI需要新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