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柚木地板,木頭雕花的床,文藝復興時期的歐式風格。
「這些家具是以前領館時候留下的嗎?」我艾艾的觸及,好有記憶的地方,每一朵花里好像都旋著曾經的歡樂、哀傷。
「有些是舊物,有些是後來仿制的,這座建築以前是英國人的領事館。」小美眉推開臨海的窗,把墨綠疊著鵝黃的窗簾攏起來,用金屬鉤子鉤住,「我叫花兒,有事可以找我,也可以找收銀的小枝,負責跑腿的葉子。」
花兒,小枝,葉子……植物的一群。
「我們的名字都是盆叔起的。」花兒見我好奇,友好的笑笑,「名字都不是真名字,付出的感情卻都是真感情,你們會住得愉快的。休息個十分鐘,趕緊出來吃飯,這邊大廚的手藝非常好,不過,僅限于西餐或者港式的東西。」
盆叔?忍不住想笑,又覺得自己特沒涵養。
「大廚是女的,叫土姨,她最討厭客人吃飯的時候笑了,你還是先笑個夠再出來吧。」花兒帶上門,她的特色就是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事事貼心。
哈哈哈哈,憋了這麼久,我忍不住笑出了眼淚。
……
直徑有半臂那麼長,潔白的西式瓷盆。
中間堆著高高疊起的意式面條,順時針盤旋,像一座小小的、驕傲的山峰,半溶化的芝士混著綠色的羅勒女乃油醬,像從山上蜿蜒而下的熔岩,粘稠濃郁。
幾片煙燻到好處的腌肉,三條手指長短、精神飽滿的大蝦,兩枚咸女敕多汁的海貝,一片振翅翩翩的薄荷葉。
用叉子卷了,嘗一口,除了說美味,實在言語匱乏。
好復雜的滋味,鮮美、味甜、清新、順滑,只覺得整個味蕾都歡樂的跳動起來,暖暖的、香甜的,舒心。
「鈺,怎麼會那麼好吃?」我咬著叉子,完全陶醉于美食的眼神。
「用了三種不同的芝士,加了特釀的黑果醋,或許還有黑加侖子的籽。」鈺笑著指指我的嘴唇,可能沾著女乃油醬的我有點孩子氣。
「他們的烹飪方法是不是很厲害?」我用紙巾抹抹嘴,心滿意足,「面條都那麼軟硬適中,QQ彈牙,吃的我好幸福。」
「在法國的時候,我學的西點也不是很多,晏雪緋的法國老師才厲害,能品很多種不同的紅酒,能區分各種產地的芝士,也能做看似普通卻卓爾不群的三明治。」鈺喝一口水,眼神溫暖的籠著我,似有心,似無心。
三明治,熱辣的法國美女,某人。
「我們吃完飯,去海邊逛逛吧,鈺,趕緊吃。」我率先低下頭,努力的吃起來,鼓足干勁,歡快無比。
勇氣的背後是茫然的出神。
是不是我的心跡昭昭于世,已經明顯到無法遮掩,才讓鈺總是提起某人,總是把我向某人的身邊推去?
「慢點吃,噎著了。」鈺把檸檬水遞給我,心疼的說道。
這句話,某人也對我說過。
主啊,請拯救我,不要讓我再這麼三心二意下去。
這麼優秀的2個男人,我誰都不想傷害。
如果當初淡忘鈺,愛上晏雪緋,是喜新厭舊的話;那麼如今舍棄晏雪緋,陪在鈺身邊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