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紫晴倒沒見怎麼意外的,說︰「這些你勿多言,只要把花照料好了就可以,過幾日我請聖上到飛霞殿中一觀,到時我自有安排。」
蘇水華也听說這花是齊妃送過來的,又是貢花之尊,她在後宮之中已經有數年,有些事情就算沒有親歷也是有耳聞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
又過幾日,蘇水華發覺花根傷得太重,雖然現在蘭花開得嬌艷,但是估計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了,萬般憂慮之下將此事稟告給了陸紫晴,陸紫晴見多識廣,當即想了個法子,下了貼子,有請繁琭的帝君南宮翮來飛霞殿一敘。
既然齊妃有意送了這樣的一盆花給她,那麼她也完全可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畢竟,是那齊妃先起的害人之心。試想如果不是蘇水華看出了蘭花的關竅,送給她的貢花無緣無故死了,到時還不是要給自己難堪?
她,陸紫晴,絕對不會在此事上面忍氣吞聲。
也是陸紫晴的運氣好,南宮翮這幾天正在被一些塵封的舊事所惱,也沒有心思招幸六宮,正在內侍趙起先的陪伴之下,心煩意亂地翻閱著奏折,秋日午後煩燥的天氣,讓人無法平下心氣,索性把那些堆積如山的煩人東西都推朝了一邊。
正好在這個時候,陸紫晴派人送上了貼子,她雖是舞女出身,但是文辭筆法絕不弱于人,洋洋灑灑數百言下來,看得帝君心思頗動,當即就命令即即刻擺駕飛霞殿。
陸紫晴改了平日的隨性打扮,一身盛裝,在正殿迎候。蘇水華按照她的要求,在偏殿換了一套淨白衣裙,又在腰間系了一根金黃絲帶,袖邊暗挑了幾朵紫蓮,收拾得婷婷當當,郁郁淨初。
南宮翮剛一下了龍輦,陸紫晴就儀態萬芳地迎了出去,見到南宮翮,盈盈下拜︰「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康。」
蘇水華屏著氣,只怕自己的呼吸聲大了,會她听不清楚南宮翮的聲音。
這個人,這個高高在上的人,曾經用了全部的心念去思念和盼望,又用全部的身迎接了他在自己身體之中的進入,但是也是他,只給了她三日的恩寵,再將自己打入到了無間地獄中去。
蘇水華盡量平息著自己,多少個夜晚,她在醒來的時候,都要告訴自己,她不再是那個不受寵愛的寶林,也不是曾受聖寵恩澤的鳳華殿殿主,而今,她只是一個惜花圃的花娘。
「愛妃請起,這幾日不見,怎麼又見清減了?」南宮翮隨口回了一句,听不出是喜是憂。
「皇上,現在寒秋將至,也是一日一日冷似一日,您在為國事操勞之余,也要多注意龍體啊!」陸紫晴不輕不淡地說著,不為南宮翮對她的關心而喜形于色,就是說上的這幾句話,也只不過套話而已。
南宮翮在面對陸紫晴的時候,也不像對著她的寵妃,更多的,則是一種寬松無謂的紅顏知己的感情,也因此,飛霞殿在繁琭的皇宮之中,成為了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