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飄著濃重的酒氣。請使用訪問本站。百里雙在被窩里等候了良久,都不見身側的人有任何的動靜,她忍不住輕喚了幾聲︰「千辰,你睡著了嗎?」
「千辰,有沒有听到我說話?」
遲遲沒有回音,唯有淺淺的酣眠傳入她的耳中,百里雙皺眉,心底頗有些失望,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卻是這樣度過,難免有些遺憾。
她輕輕地將身側的人推開,跳下床去,點燃了燭火。既然已為人妻,丈夫喝醉酒,她理該服侍地。重新走到了床邊,想著替千辰將鞋襪和衣裳月兌了,能讓他好好睡個覺。
「你也真是的,不知道今晚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嗎?喝得這麼爛醉。」她一邊抱怨,一邊替床上的人月兌靴子。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再喝這麼醉,听到沒?」明知道他听不見自己的說話聲,她還是忍不住嘀咕。
月兌完靴子,她慢慢地走到床頭,想要解去他身上的喜服。凌亂的長發遮蓋了他的臉,百里雙看不清對方的容顏,然而心底卻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同樣是穿著喜服,但是她總覺得床上的人有些不對勁,跟龍千辰相處了這麼久,她記得千辰雙肩要更加窄一些才是,她越看越不對勁,伸手撩起了那人的頭發,一張睡顏便逐漸顯露了出來,百里雙的臉色在這過程中不斷的變化,豐富極了。
白楚牧這時候睡的香甜,正在夢中與他的千潯度過難忘的洞房花燭夜,突然之間,關鍵時刻,耳邊傳來了一陣獅吼的咆哮。
「白楚牧……,你這個混蛋,為什麼會在這里?」
是雙兒的聲音。
白楚牧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如此可怕的獅吼聲,想要不被驚醒都不可能。
「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白楚牧迷茫的四周環顧,最後看到了百里雙憤怒的臉孔,一副預吃人的模樣,他呆了一呆。
「雙兒?我正跟千潯洞房呢,你來我們房間做什麼?」
「你的房間?你看清楚了這到底是誰的房間?」百里雙叉著腰怒瞪著白楚牧,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耳朵,將他從床上扯了下來。
「我問你,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千辰呢?」
「你的房間?」白楚牧睜大眼楮四周環顧了下,表情越來越驚悚。
「對啊?我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
問完之後,還沒等白楚牧回過神來,一頓粉拳便揍了下來,他的嘴角、右眼、鼻子無一例外都遭受了襲擊。
「混蛋,讓你走錯房間,讓你喝酒,讓你爬上我的床,我今天要湊死你!」百里雙對著白楚牧一頓暴打。
「雙兒,我冤枉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跑到這里來的?」白楚牧一邊躲一邊回憶著,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剛剛好像是感覺有人把我扶進了房間,我發誓真的是有人把我扶進了房間,不是我自己進來的。」
「有人把你扶進房間?誰那麼無聊,把你扶錯房間?」一句話說完,兩人齊齊相互對視一眼,即想到了一個人,百里雙咬牙切齒。
「龍……千……辰……,我跟你沒完!」她終于想起來了,剛才她分明听到了千辰的聲音。他還說一句︰「把人給你帶來了。」,她誤解了對方的意思,誰想龍千辰居然將別的男人丟在了她的床上,自己卻走了,這算什麼事。
「不好,我的千潯!」白楚牧這時候反應過來,飛也似得奔出了房間,百里雙也跟著嚇了一跳,該不會?她不敢往下想,緊追著白楚牧沖向了隔壁的房間。
「龍千辰,你個王八蛋,你敢欺負我的千潯,我就跟你拼命。」白楚牧說著一腳踹開了房門,沖了進去。
房間內靜悄悄的,床上的兩人像是都睡著了,白楚牧箭步沖了過去,借著月光,他看到了睡在里側的龍千辰,他大手一伸一把將他從床上拽了下來。巨大的動靜,將龍千潯驚醒了。
「誰?」龍千潯迷迷糊糊的看向房間內突然多出了兩個人,神色有些迷茫。
白楚牧上前一步,抱住了龍千潯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腳下還踩著被他丟到地上的龍千辰。
「疼,誰踩我?」龍千辰醒了過來。
這時候房間內的燭火被點亮了,龍千辰愕然的發現,自己的身上被一只腳狠踩著,同時面對的還有百里雙怒氣沖沖的神色,突然醒來就撞見這樣的一幕,他各種的迷茫。
「怎麼了?我怎麼躺在地上?」他問道。
「龍千辰!你現在最好立即、馬上跟我過去隔壁的房間。」百里雙隱忍著怒氣,用滲人的聲音說道。
「雙兒,誰惹你生氣了?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要殺人。」龍千辰隱隱感覺不妙。
「是啊,我現在真的好想殺人。所以你現在最好給我回到隔壁的房間去。」百里雙彎身拽起他一只手,拖起他往外走。
「千辰哥哥和雙兒不會有事吧?」龍千潯是最無辜的一個,壓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白楚牧一邊抱著她一邊瞪視著門外的方向。
「他最好有點事,否則我會再找機會跟他好好‘談談’的。」他有意加重的「談談」兩個字,眼底寒光暴射。雖說是兄弟,但有些事是絕對不可以越界的。
沒多久,從隔壁的房間傳來了拳打腳踢的聲音,還有某人慘烈的喊救聲。白楚牧滿意的勾唇笑了笑,第一次感覺雙兒的暴力是如此管用,太痛快了。
「千辰哥哥和雙兒不會在打架吧?」龍千潯擔憂地問道。
「別管他們,我們還是趕緊睡吧,天就快亮了。」
「可是,楚牧哥哥,你的眼楮還有你的嘴角怎麼都受傷了?是被誰打的?」
「有嗎?可能是不小心在院子里摔倒了。」白楚牧這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眼楮和臉上發出陣陣的痛意,心說,雙兒下手也太狠了吧,幸好他娶得不是她,以後要說受苦也只是龍千辰。
听著隔壁慘烈的打斗聲,再看看自己跟前溫柔可愛的小妻子,白楚牧深深地感覺到這個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第二天清晨,龍家的人和夜宿在龍家的賓客們再度聚集到了會場,不過這一次卻不是為了婚禮,而是為了龍家家主傳位一事,前來觀禮。等眾人聚齊後,發現昨日剛剛成親地兩對新人,今日都沒有現身。大家忍不住都想,是不是昨夜洞房花燭太過辛苦了?所以才沒辦法早起前來觀禮?他們哪里知道昨夜的曲折,白楚牧和龍千潯的確是有了一個美好的洞房花燭夜,但是頂著那麼一張被揍得烏青密布的臉,白楚牧沒有勇氣來面對大家。
龍千辰則是真正的慘烈到極點,被暴揍了一夜,直到百里雙困了累了,他才終于解月兌,一對冤家躺在了同一張床上,十分不和諧的沉沉入睡。
伴隨著一聲「家主駕到!」,會場上嘈雜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龍家的家主。
久臥病床數日的龍家主,今日氣色好了許多,龍家主這場病時日拖得有些久,病源皆在心上。
看著龍家主明顯佝僂的身軀和不再意氣風發的面容,眾人不由得惋惜。曾經叱 風雲的人物也慢慢走向了低谷。
「家主,傳位儀式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執事的長老問道。
「等一下,閣主還沒有親臨,咱們再等等。」龍家主道。
「閣主他老人家也會親臨現場嗎?」執事的長老頗感懷疑。自從上一次龍家大變,閣主親臨龍家之後,就再沒有現過身。
「听說龍家有一把世代傳承的龍血劍,只有繼承家主之位的人才能擁有它,這一次不知道有沒有榮幸看到龍家的傳世之寶?」
「听說龍血劍是從龍家第一代家主手上傳下來的,劍身上不知吸納了多少人血,據說威力無窮。」
「按我說,劍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繼承家主之位的人,龍家從此以後有了龍千絕來挑起重擔,相信龍家在龍翔大陸的影響力會達到前所未有的境地。」
眾人議論紛紛間,龍家主將龍千絕和雲溪夫婦倆喚到跟前。
「千絕,溪兒,在傳位儀式正式開始之前,老夫決定先將龍家的內務掌印交給溪兒你,從此以後你便是龍家的主母,有了此印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管理龍家的一切財物。」
雲溪看著她手中的印章頗有些訝異,同時小小地感動,龍家主能夠做出如此決定,便是對她的信任。
她遲疑了下,說道︰「我對管理家族內部的財物不太擅長,不如將這印章交給婆婆吧,她心思細膩,比我更適合這個職位。」
她並非想要推月兌責任,而是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劫難,它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爆發。
她怕自己有一天突然像那天一樣被困在了夢境中,無法醒來,那麼到時候誰來協助千絕呢?她不得不多考慮點,未雨綢繆。
軒轅夙雅聞言,踱步過來道︰「溪兒,你是千絕的妻子,而且是碧水天心鐲的主人,主母之位非你莫屬,而這印章同玉鐲一樣,都是主母身份的象征,理當由你保管,至于家族內部的事宜,你可以不必太操心,娘會幫你打理地。」
軒轅夙雅直接從龍家主的手里接過印章,放入雲溪的手中。
「就這麼定了,以後龍家內部的事務,我跟你爹會幫你打理地,你盡管跟絕兒兩人去做你們自己想做地事吧。」
「娘……」雲溪感動地哽咽,有如此一位體貼的婆婆,她還有什麼奢求的呢。
人群中,小墨等人高喊了起來︰「老老祖宗來了!」
現場數千人齊齊調轉了頭,看向了天空中徐步踏空而來的逍遙閣閣主。
「今日,龍家即將產生新的家主,這乃是我龍家的大事,老夫代表整個逍遙閣,前來觀禮。」說話間,閣主已來到了龍家主跟前,仙風道骨,令眾人贊嘆不已。
龍家主連忙站起身來相迎︰「閣主大駕光臨,請快快上座。」他將閣主請到了早已準備好的座位上。
「你們繼續吧,老夫只是前來觀禮的。」閣主悠然入座,招招手將小墨叫到了他的身邊,也只有在面對小墨的時候,他才會露出一絲笑容。
龍家主朝著閣主作了一揖之後,便面向眾人,揚聲道︰「多謝各位能夠光臨我龍家,共享盛事,今日我便將龍家的家主之位傳給我的長孫龍千絕。從今日起,他便是我龍家新一代的家主。千絕,前來接劍。」
龍千絕上前屈膝跪在了龍家主的身前,雙手高舉,從龍家主手中接過了龍血劍。
此時,全場掌聲雷動,龍千絕的雙手一觸踫到那龍血劍的劍身,霎時間,身體內的血液沸騰了起來,仿佛與那劍身有了某種感應,他精神一震,起身將龍血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伴隨著一道驚人的劍光,劍身劇烈地嗡鳴。
全場突然靜默了下來,眾人睜大了眼楮看著那劍身,天上的陽光照射到了劍身上,金色的光芒在劍身上流動。只見那劍突然像活了一般,光芒萬丈,在這一簇簇的金色光芒當中,隱有龍影在其間閃現。
「這便是龍家傳說中的龍血劍嗎?果然是傳世之寶!」眾人皆是驚奇不已。
龍千絕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很是滿意,它像是專門為他打造的一般。他身上的龍血跟劍身上的龍血之氣遙相呼應,產生了共鳴。
龍家全體的高手們齊聲歡呼了起來︰「家主萬歲!家主萬歲!」
雲溪注視著龍千絕威武的英姿,看著他一步步走向事業的巔峰,她的目光中,淚光閃爍,也不知怎麼的,突然間變得敏感起來。
雲溪想到了昨夜她一夜未眠,卻不敢讓千絕察覺到她的異樣,等千絕沉睡之後,她就醒了過來。
雲溪打坐了一夜,卻是一點都沒有睡著。因為她怕自己一旦睡著了,那可怕的夢魘就會再次進入她的夢中,將她困住,再也難以逃月兌。
她很怕當千絕逐漸站到這個大陸的巔峰的時候,自己卻無法再陪伴他了,想到這,她的淚水就在眼角不經意地滑落。
軒轅夙雅注意到了,牽起她的手,用溫柔的眼神安慰著,她只當雲溪是喜極而泣了。
歡呼聲中,突然有下人前來傳報︰「家主,有北辰家族的信使送來了戰帖。」
龍千絕抬手一揮,全場的歡呼聲頓時停下,他厲眸掃向了報信之人︰「快將戰帖呈上!」
待他從下人手中接過了戰帖,打開一看,神色微微變化。
「閣主,這是紫妖給您下的戰書。比武的時間就定在了北辰家族重立門戶的那一日。」
現場的議論聲紛紛傳了開去,在北辰家族成立的那一天,邀戰閣主?這代表什麼含義?分明是要拿閣主立威,來樹立北辰家族的威信。
試想,以龍家在龍翔大陸的地位和威名,如若北辰家族的人擊敗了龍家最高的領袖,也就等于是讓北辰家族的地位凌駕于龍家之上,這就給予了其他實力不如龍家的家族和門派們一個巨大的威懾,這是一步狠棋,足見北辰家族卷土重來的決心和魄力。
龍家的眾人紛紛看向了閣主,那些沒有見識過紫妖真正實力的高手們,都期盼著閣主能夠迎戰,一來為龍家增長面子,而來亦是可以滅一滅北辰家族的威風。
而像龍千絕和雲溪等見識過紫妖真正實力的人來說,他們還是非常擔憂,以閣主的實力能夠戰勝那個實力變態的紫妖嗎?
「閣主,雖說是紫妖發來的戰帖,但是您未必一定要接受,紫妖選在這個時候挑戰您,分明別有用心,不得不防。」雲溪微皺了眉頭說道。
「是啊,閣主,我們完全可以不必理會他,龍家的名望乃是龍家的先祖萬年來樹立起來的,公道自在人心,不必爭一時的輸贏。」龍千絕道。
閣主默不作聲,似在思索著什麼,神情淡淡。
小墨抬頭看看老老祖宗,再看看爹娘,他小小的聲音擔憂地道︰「小萱萱還在紫妖的手里呢。」他擰著小眉頭,只說了短短的一句,卻已經表達了他的心聲。
是啊,小月牙還在紫妖的手中,倘若龍家拒絕了他的邀戰,那他會不會對小月牙下手呢?
龍千絕和雲溪的心中皆是一驚,他們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然而,他們不能為了自己的女兒,而讓閣主去與紫妖交戰,這關系到龍家的名譽。
許久,閣主起身,開口朝著報信那人道︰「去回復信使,就說我接受他的挑戰。」
「閣主!」雲溪和龍千絕二人皆感激地看向他,同時心中又有些擔憂。
閣主擺手道︰「你們都不必說了,此戰關系到龍家的聲譽,也關系到整個龍翔大陸的江湖秩序,于公于私,我都要應戰。」
說著,他突然抬頭望向了天邊的某個方向,淡淡的聲音卻飽含穿透力,遠遠地傳了開去︰「慕容尊者,你們還要繼續躲藏嗎?老夫既然答應了決戰,就絕不會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