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兄!」雲中天的馬停在了前方,他的笑容慢慢綻開,干淨而純粹,渾身閃動著鑽石的碎光。請使用訪問本站。
哪怕是戰天翊這樣的男人,都忍不住晃了晃神,直嘆雲族的血統高貴,出來的人,都出類拔萃,不可直視!
「中天兄、夜小姐,你們怎麼來了?」戰天翊上前,他的身子有意偏移了一步,遮擋住妹妹的視線。
「我們是跟蹤那些妖獸來的,有人報信,說妖獸在此山谷出沒。」夜紫曦搶先說道,她往後瞄了瞄,「看樣子,我們來晚了。」
「溪兒妹子夫婦捉了其中一只妖獸,其他的妖獸,至今下落不明。」戰天翊道。
「那溪兒呢?」雲中天繞過他的肩頭,往後張望,不期然地,與正在好奇翹首顧盼的阿鯉撞了個正著,兩人的目光不經意地相撞。還不待雲中天有所反應,阿鯉率先眨眼,語出驚人︰「我好像見過你!」
戰天翊的心猛然一跳,下意識地挪步,想要走向妹妹身旁。百里冰璇的反應和他差不多,不自覺地走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同樣緊張的,還有夜紫曦,她握緊了拳頭,手心里抓出了一把汗。這些日子,她雖然如願地跟隨在雲大哥的身邊,但她感覺不到對方的回應,她時常彷徨,自己在他心底到底佔了多少份量,他究竟如何看他們之間的關系?
阿鯉,這個古靈精怪、看似沒有威脅又充滿威脅的小女孩,讓她不安的心更加忐忑了。
唯一平靜而又不平靜的人,只剩下雲中天了。
他靜靜地看著眼前面容精致、笑容干淨無邪的女孩,邁步朝她走了過去,距離一步遠,他停了下來,凝望著女孩充滿好奇的明眸,他輕輕地笑了。他英氣的面容,被這個溫柔的笑容裝點得如同水晶色澤般迷人,陽光照耀下,他的一雙黑瞳里仿佛撒滿了大大小小的閃鑽。
「你在哪里見過我?」他輕輕問道。
周圍的風仿佛靜止了,從他身上傳來的味道,仿佛產自天國的香料,淡雅而尊貴。阿鯉深吸了幾口,猜想這種香料肯定價值連城,她擰眉思索了下,長長的像霧一樣的睫毛眨動著︰「我記起來了……你和雲溪姐姐長得很像,你們應該是親戚,我沒有猜錯吧?」
她俏皮地笑了笑,別有明媚的神采,染上了她的雙頰。
雲中天微笑看著她,沒有回答,撒滿鑽石的眼楮里,慢慢流動出異樣的光澤,他忽然抬手,優雅的指尖掀起了垂落在她耳鬢的一綹黑發,停留了片刻,溫柔地將它放回到她的耳際。
一連串的動作,溫柔得教人心醉,卻也讓戰天翊、百里冰璇和夜紫曦三人看得心驚膽戰。
萬一阿鯉想起來了……
他們不敢去想。
這時候,遠遠的,有人趕了上來。
「大哥,你們慢走!」來人正是雲溪。
雲溪來不及打招呼,快速趕到了抬著兩名陌生女子的隊伍前,確定人安在,她終于松了口氣︰「這兩人的身份很可疑,你們把她們看住了!」
「妹子,怎麼回事?」戰天翊不解問。
雲溪凝眉,沉聲道︰「我懷疑,妖獸突然消失,跟這兩個女子有關。不管事實如何,先把她們帶回去,一定能找到線索。」
听她如此說,其他人也沒有任何的異議,于是一行人帶著兩名受傷的女子,前往邊城方向進發。
夜暮時分,一行人落腳在了邊城。
其中一個房間門外,守著兩位萬凰學院的長老級高手,房間內,易容後的紅羽早就醒了,她一邊處理著自己的傷口,一邊咬牙︰「我的功力如果沒有被打散,別說一個雲溪,就是十個雲溪也不是我的對手!」
躺在一旁的北堂仙瑤也醒來了,听到她的話,嘆息道︰「都這時候了,你就別吹牛了!這位雲姑娘可不是好惹的角色,我哥哥見了她,都得繞道走呢!」
「就你哥哥的實力?」紅羽不屑地冷哼,「你最好勸勸你哥哥,讓他早日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在這個世界,強者為尊,沒有絕對的實力,就不要生出妄想,有那個精力,不如多多修煉,提升實力!」
北堂仙瑤不想她說話如此不客氣,不由地急紅了臉,反駁道︰「不許你這麼說我哥哥,我哥哥他很厲害的!雖然……雖然他的實力不如雲姑娘,但是他很聰明的,他常說,只有蠢人才會親自動手殺人,聰明的人,是不需要自己動手殺人的。」
紅羽嗤笑,搖了搖頭,在她看來,北堂駿輕易就將自己陷入死地,差一點就被妖獸吞噬,可見他也聰明不到哪里去,若不是他們兄妹倆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她才懶得搭理!
二人說話間,听到門外有第三人的腳步聲臨近。紅羽沖北堂仙瑤作了個手勢,兩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听得門外有女子的聲音道︰「我哥哥讓我來送藥,請兩位長老把門打開吧!」
「阿鯉姑娘,雲院長特意吩咐了,不準任何人接近這個房間,你還是請回吧。」
「我說你們怎麼這麼死腦筋?我就是給她們送點藥,又不是要把她們放走,有什麼可擔心的?我不管,我非要進去不可,你們如果踫我一下,我就喊非禮了!」
「阿鯉姑娘,你這不是蠻不講理嗎?」
「非禮啊,耍流氓了!」
「別別別……老夫怕了你還不成嗎?」
房門支啊一聲,被推開了,露出一張青春亮麗的俏臉蛋,阿鯉得意地揚著笑,提著一只檀木制成的錦盒,走了進來。
「你們別怕,我是來給你們送傷藥的。」
「為什麼?」紅羽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機靈俏皮的女孩,有所防備。
「我大哥他心地好,認為你的傷是因他而起,所以才給你送藥來了。」阿鯉圓潤的眼珠子忽地轉了一圈,勾唇道,「不過呢,依我看,你們的身份的確很可疑,身上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能活下來。你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把錦盒往身後一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就把藥給你!如果你不說,我不但不會給你傷藥,我還會……」她的笑容變得幾分詭異,落入北堂仙瑤的眼中,她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紅羽冷冷地看著她,這種小孩的把戲,也想逼她就範?
「我的傷,我自己就能治好,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她說著,身體里突然爆發出一團紅光,將她整個身軀包裹了起來。
紅色的光,不斷地流轉在她身體的表面,待紅色的光褪去後,她肩膀上的傷口居然不治自愈了。
阿鯉看得驚奇,良久,才長長嘆息︰「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是什麼功夫,這麼厲害?」
冷艷的唇角一勾,紅羽道︰「我修煉的功法和你們這片大陸有所不同,一般的外傷,對我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
看到阿鯉眼底泛起的好奇光彩,紅羽美眸輕轉道︰「此外,我還擅長其他特殊的功法……」
「什麼功法?」阿鯉感興趣問。
紅羽頓了頓,沒有直接回答她,反問道︰「那你對什麼功法感興趣?」
阿鯉托腮,想了想︰「那有沒有可以讓人重拾記憶的功法?我總覺得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但怎麼都想不起來,我問哥哥和嫂子,他們都遮遮掩掩的,不肯告訴我。你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重拾失去的那部分記憶?」
「重拾記憶?」紅羽抬起了她精致冷傲的臉孔,細細打量著阿鯉,美目流轉間,帶著致命的誘惑,她的紅唇輕啟,「這個簡單!但我有個條件,如果我幫你恢復了記憶,你必須放我們兩人安全離開。」
「唔……」阿鯉思索了下,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一抹勝利的笑容,浮起在了紅羽的唇畔。
客棧的東廂,一男一女,一立一坐,在石亭中小憩。男子銀色的衣袍,與月光融為一體,女子白色的紗裙,飄飄然,仿佛月中人,兩人竊竊私語著。
「哥哥,我看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究竟什麼事困擾了你?」雲溪關切問,自打入住客棧後,她就望見哥哥獨自站在石亭里發呆,與往日有所不同,不免關心詢問。
雲中天背對著她,看不到他此刻的神色,只是听他淺淺說道︰「我在幻夜星海時,夜島主曾經找我私下談過我與夜小姐的婚事,我以為我會一口答應,因為在我看來是順其自然的一件事,可是當話快出口時,我突然又反悔了。我以為自己很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可是又突然看不清了……」
他的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四周圍寂靜無聲。
雲溪凝視著兄長的背影,那份潛藏在心底的擔憂慢慢地在擴散彌漫。
「哥哥,難道你想讓阿鯉重新揭開那些痛苦的記憶和傷疤嗎?這麼做,未免太殘忍。」
依然看不清雲中天的神色,只能看到他在暗影處握緊了拳頭,突然,他輕笑了聲,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哥哥太老,現在的阿鯉根本瞧不上了?」
「哥哥,你的意思是?」雲溪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