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低低的痛吟,在這綿延寂靜的夜里,顯得有幾分曖昧。
龍千絕修長玉白的手指,熟練地在她身上幾個穴位快速地掠過,止了她一時的痛楚。然後,身子一輕,她便橫身落入了有力的懷抱中。
雲溪抬頭,冷冷地瞪視著他,冰冷的語調道︰「放我下來!」
一聲輕笑自他唇邊逸出,聲音低沉動听,帶著幾分清涼和優雅︰「女子,有時可以柔弱些……」
輕輕的一句話,仿佛來自虛空,卻像是一句咒語侵入她的腦海,深植在她心底。讓她藏在袖中的手停頓了下,那指尖的銀針也跟著收了勢。
女子,有時可以柔弱些……
她真的可以嗎?
倘若她是柔弱的,那麼誰來保護她的小墨,誰來為她的小墨撐起一片天?
嘲弄地輕笑了聲,墨發微側,她半邊的臉孔浸潤在了柔和的月光中,給她慘白的臉色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增添了幾分神采。
「別說話。」他的語調很低很低,卻有著勿容置喙的魔力,讓人無法反抗。
憑什麼他不讓說話,她就不說話?
「男人,快放我下來!」銀光乍閃,她袖中的銀針果斷地刺向了他的要穴。
悶哼聲自頭頂上方傳來,他沒有松手放下她,而是硬扛著受了她一針。
「你!」雲溪呆了一呆,迅速地收回了銀針,她本意只是想讓他松手,卻不料他寧可被刺中,也不肯松手。
「現在,我們扯平了。」他的聲音輕而柔,像是封藏了百年的老酒,醇而沉厚。
雲溪心中一震,知道他說的是剛才誤傷自己的事,他是因為方才誤傷了她,感到自責,所以才硬接了她一針嗎?
此刻。
是誰,
輕輕地撥動了她的心弦……
他默聲不語,突然衣袂飄卷,烏發飛散。雲溪隨著他自小樓上翩然飛落,虛空蹈步如踏飛雲,飄逸如仙。
雲溪驚異地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洞悉對方的真正實力。這樣的人,深沉而可怕,讓她的內心生出了無形的戒備。倘若為敵,那麼她極有可能就會像方才一樣死于消彌……
「這是傷藥,外敷加內服,兩日便見效。」床頭處多了兩個瓷瓶,他凝立在床前,跟她只隔了一道素帷。
雲溪冷哼了聲,氣惱自己斗不過他,氣惱自己不夠狠心,對他下不了重手。
龍千絕好心情地輕笑了聲,轉身即將離開。
「等等!」見他要走,雲溪連忙喊住了他。
隔著素帷,她看著他,隱約可見形影;他看著她,不辨面目。
一室的靜謐,幽香彌漫。
「我兒子走丟了,他可能會來找你……」雲溪的語聲沉緩,原本她只想悄悄地來,悄悄地走,不驚動任何人,只要確認兒子在不在這里就足夠了,可是現在,事情發生了變化。她受了傷,傷得不輕,怕是沒辦法到處找人了。
他是小墨的父親,理當關心小墨的安危。
她相信以他的實力,倘若要在沁陽城找一個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讓她向他開口,需要很大的勇氣,然而她卻顧不得了,小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她不該欺瞞小墨的,若不是她善意欺騙,小墨也不會獨自離開,去尋找自己的父親了。他是渴望著有一個父親的,她早該洞悉,卻故意忽略,只因為她不想失去兒子,只因為她對兒子有著強烈的佔有欲。
或許,是她太過自私了!
看不清素帷後他的神情,他的身形一動,突然大步向前,驀地掀起了羅帷。
眼前光亮驟盛,雲溪猛然抬眸,目光直直地落入一雙深諳的眸子里。這雙眼越發黝黑,深不見底,似籠罩了濃霧。
「他是我的孩子?」篤定的口吻。
四目相對,各自失神。
「不是。」雲溪心口一窒,違心地說出了這兩個字。她的語速極快,幾乎就是緊跟著他的話音,像是已經預備了許久的答案,月兌口而出。
又是一聲輕笑,讓人想起了風吹過竹林發出的琳瑯之聲,音節踫撞間蘊藏著奇特的韻味。
「好好休養,我會找到他的……」
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倒是讓雲溪微微側目。
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雲溪心中好奇,他先是中了她的癢粉,再是被她的銀針刺傷,他理當有異樣才對,可是為何他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呢?莫非他的武功真的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沒有任何兵器和毒藥可以威脅到他?
處理完了傷口,又休息了會兒,待體力稍稍恢復後,雲溪費力地爬下了床。現在小墨還一個人游蕩在沁陽城的某個角落,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危險,她無法靜下心來在此等候,她只想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安然無恙。
「雲小姐,你要去哪里?」
剛走出門口,迎面撞見了之前在瓊花樓里見過的紅衣女子。
她素顏冷艷,算不得傾國傾城,卻別有一番風情,讓人眼前乍亮。一頭滑如流水的頭發簡單地在腦後盤了個髻,用一根通體紅色的翡翠發簪固定,發絲垂落在紅色的衣裙間,紅黑分明,氣質斐然。
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的冷、她的魅,像是寒冬臘月里凌寒綻放的傲梅,于冷艷之中盡顯妖嬈。
好似他身邊的女子都屬極品。
眼前的女子是,方才與他月夜相會的女子亦然。
想到此,雲溪冷哼了聲,嗤之以鼻。
哼,男人!
「我要出去找我兒子,你讓開!」
冰護法伸手,攔阻了她,看著她的眼神無波無瀾,沒有一絲感情︰「你不能走!尊主吩咐了,必須等你傷好後,才許你離開。」
「讓、開!」雲溪冷冷地咬字。
「我只听從尊主之命,你想離開,除非你能打贏我,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雲溪微眯了眼,眸光泛冷,她想做什麼,還輪不到其他人來左右。
「不要逼我,我最痛恨別人的威脅!」一抹冷寒在雲溪的眼底閃爍,她現在或許無法動武,可是這不代表她就沒有辦法制服眼前之人。
殺人,可以有千萬種的方法,毒藥就是其中之一!
「你……」冰護法寒霜一般的面容終于有了變化,她還從沒遇過這樣倔強的女子,這就是尊主對她另眼相待的原因嗎?
想著,冰護法心里堵得慌,伸手牢牢地拽住了她的胳膊,使勁地用力︰「總之你不能走!尊主吩咐的事,我一定要辦到。」
雲溪反手,與她糾纏,指甲觸及到對方的手背,暗藏在指甲中的毒粉即將釋放……這時候,低而優雅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讓雲溪停止了一切的舉動。
「怎麼出來了?」
「尊主!」冰護法見著來人,整個人的輪廓也跟著變得柔和,眸底水光漣漪。
雲溪回眸,看到了從不遠處踏月而來的男子。
他邁著步子,不疾不徐地走來,每一步都穩穩地踏在了如水的月光中,優雅而尊貴。在他的身後,是一輪突然從小樓上升起的新月,剎那間,無數的光華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他淺淺地笑了,帶著笑意的眸光深邃黝黑,神光離合,醉人如酒。
真是個妖孽啊!
雲溪在心底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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