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回響著憂傷的旋律,美得令人想落淚,她遠遠的注視著鋼琴後的正在彈奏的男人。
她的神思漸漸恍惚,心緒慢慢的飄遠……
那棟屋頂尖尖的白色別墅里,他站起身,從長長的餐桌那一頭向她走來。
他伸出左手向著她彎腰鞠躬,英俊的臉龐帶著深情款款的笑意。
「林夢瑤小姐,可以邀請你合奏一曲嗎?」他彬彬有禮的問。
她微笑著點頭,把右手放在他掌心,由著他牽著手走到鋼琴旁。
他們並排坐下,像有默契似的,兩人一起彈起了那首秋月。
兩雙同樣細致修長的手在黑白琴鍵上跳躍,一連串天籟般的韻樂如潮水般瀉了滿屋。燭火瑩瑩,琴聲悠悠。她和他微笑著相對凝望,目光溫柔的交織在一起,纏綿悱惻……
「夢瑤,夢瑤。」黎晴在桌子對面喊她,可她卻毫無知覺。
黎晴伸出手去拽她,像是把她從一個旖旎的夢中驀然驚醒。
她回過神來,餐桌上已經擺滿了侍者送來的各種食物。
她對黎晴笑笑,拿起叉子開始吃自己那份牛扒飯。
黎晴看了看她,說︰「我哥哥明天回美國。」
她的心徒然一沉,拿叉子的手僵住了。
「是嗎?他……已經康復了?」她淡淡的問。
黎晴沒有回答她的問話,端起咖啡放在唇邊淺淺啜了一口。
「曾經,我懷疑過你對我哥哥的感情,我認為你並不愛他,只是迷惑在他強大的攻勢中。但是,我和你一起在醫院里照顧他的那段時間,我完全改變了我以前的看法。」
「我知道,你愛他,就像他愛你一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離開她,我想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我和他做了二十一年的兄妹,是第二次見他那麼痛苦。我哥看起來像是一個灑月兌的人,永遠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其實是一個最放不下感情的人。」
「他在讀高中的時候,喜歡上一個女孩,兩人相約著一起考上了雲城外國語學院。他們在一起整整五年時間,度過了很多難忘的時光。哥哥很愛那個女孩,他們說好一畢業兩人就結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那女孩突然就出國了,根本就沒有任何預兆的,就這樣走了。」
「哥哥去她家里,她家里人只告訴他她出國了,就不肯再透露其他消息。哥哥在雲城等了那女孩三年時間,可始終沒有等到,這才心灰意冷的去了美國。他後來又交了很多女朋友,卻再也沒有真正愛過。直到,他遇見了你。」
黎晴握著咖啡杯,清亮的眸子瞅著她,隔著玻璃桌,她伸手來握住她的手,把她掌心的溫暖傳給她。
「我哥哥一直是個很堅強的人,我從沒見他哭過。你知道嗎?讀初中的時候他和林思宇一起跟外校的幾個高中部男生打架,他們五六個人打他們兩個,打得他倆頭破血流,我哥手都被打成骨折了他都沒掉一滴眼淚。可是,林思宇說,他為你哭了。夢瑤,我哥哥他真的……很愛你。」
她低著頭,死死咬住嘴唇,不敢說一句話,很怕一不小心,那心底的悲傷就會化作洶涌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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