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內帳遮住的背影,南宮諾月兌口譏諷的「啞巴就是啞巴」在幕雲舒腦海里揮之不去,眼眶猛地一酸,淚珠打了轉。
她一手理了下裙,一手撐著地欲要起身再求南宮諾,跪得太久,未站直身子,便又軟跪在地。倒地聲在殿內格外地清脆,四周的宮婢朝她瞧了一眼,又低下頭去,沒有人過來說半字好話。
啞巴,在那時候的東昭,是那麼下賤的人!
「除了她,都退下!」內帳里,又傳來帝君冷漠的聲音,緊跟著是傾妃嬌喘和衣裳月兌落掉地的聲響。
比起外頭吵雜的暴雨聲,殿內男女歡好聲變得刺耳。
幕雲舒見宮婢*,偌大的正殿只有自己一人,便坐在地上,蜷縮著身子靠在柱子上。內帳里頭的婬語*一陣高過一陣,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故意做戲于她看?
若是這樣,想他們都打錯了算盤,她怎麼會對一個初見面的男子起了愛意,就算他貌魅之極!
可偏偏听著那一陣陣的歡語,心口痛了起來,就像很久很久前愈合的傷痕被人大力地撕開口子,很痛很痛,遠遠地遮去膝蓋處的痛意!
為何,從踏進帝宮起,她的心就沒有安靜過?
夜里很涼,奔波了許久,也是累了。幕雲舒等到帳內沒了聲音,雙目沉沉地合下,終于睡了去。
夢來得無聲無息,將她帶回入宮前的一幕幕。
他們找到了她,看著那群包圍住他們的侍衛,她的手很冰很冰,而握住她小手的手突地離去,她慌張扭頭,只听他說︰「你就是幕雲舒?」
她冰冷的手忙揪住他的衣袍,眸光堅定又是哀求地看著他。
鳳彥,別丟下我!
她張口無聲地求道,他雙目滲著清冷的寒意,嘴角處滑過淒涼的笑意。
「可知,我如今有多厭惡你!」他搖了搖頭,退後一步,淡淡地出口,沒有一絲感情。
她身子一顫,手心的衣襟滑落,眸光泛起水霧,突地想起前幾日的他溫笑著,將她擁入懷里,說︰
「雲兒,我想娶你為妻!這一世,你是我唯一的妻!」
而如今,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是因為她隱瞞了身份,因為她是幕雲舒,是墨陽帝的
眼眶里的淚光滑落到她的面頰,她的手指因為心痛顫抖著,她比劃著,想解釋一切。
他只是勾起嘴不屑地笑笑,說道︰「我沒想到自己愛上的人竟是最痛恨的女人!幕雲舒,從相遇那時,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身份,不對我說,你就是幕雲舒,就是他未娶成的皇後,就是那個毀了我的人的女兒!」
「現在的解釋又有何用?」說完,他用力地將她拽緊自己衣裳的手扯開。
一個個的指頭被扯下,她的心隨之一點點地加重,欲要再拽住他的衣裳,卻听他滿是落寞與傷感地說︰「你可知我是誰!我是誰!」他「呵呵」地朝她笑了笑,沒有多余的留戀便轉過身,由侍衛將他帶走。
而她只能看著那離去的身影,在心底一遍遍地喚著他的名字,她不能大叫出聲求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