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浴 5、夢回老家

作者 ︰ 自豪

面對父親的憤怒和責罵,谷雨不知道該如何向父親解釋,他知道解釋也沒有用。父母一輩子像牛馬一樣過活,受苦受累省吃儉用含辛茹苦把自己養育大,殷切望子成龍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希望被人恭敬抬舉長臉爭光。他不想讓父母一輩子為自己操心,只能默默忍受。

谷雨出生山鄉,自小在農村上學農村長大,是一個名副其實地地道道土生土長的山里人。1997年從龍眼泉鎮農業職業高中考入國家某一重點農業大學,畢業那年龍山市招考公務員,谷雨是個孝子,為便于就近照顧年老體弱的父母,更希望靠自己的所學為家鄉的發展干一番事業,他放棄南方一家大公司的高薪聘請,參加了公務員招聘考試,以筆試、面試兩個第一名的成績被錄用為市畜牧局辦公室副主任。金榜題名,衣錦還鄉,全村有史以來出了一個最大的‘市官’,曾在全鎮引起不小轟動,父母揚眉,鄰里增光,谷雨由此成了全村人的驕傲,更是成為全村人教育孩子的楷模和典範,很是風光一陣子。

上班以後,谷雨拼命工作,兩年後被破格提拔為辦公室主任,因工作之求,谷雨成了鎮領導眼中結交的紅人,每次返鄉,鎮領導都要親自登門拜望。鯉魚過龍門,凡人變成佛,雞窩里飛出個金鳳凰,谷雨一家讓全村人羨慕嫉妒得眼楮發綠。

斗轉星移,幾度春秋,谷雨忍受不了城市的浮華和浮躁,更不堪整天埋頭文山會海,埋沒于庸碌的迎來送往和阿諛奉承,隨著韶光的飛逝,他感覺自己的青春激情一點一點地琢磨消失,隨波頹廢沉淪,使他心虛汗涔,他希望干一點實實在在的東西。很久之前,谷雨已心生辭意,希望到外面的世界闖蕩一番,因顧及父母,怕傷老人的心,一直壓在心里未敢表露。

2004年底,龍山市為招商引資和分流機關事業單位超編富裕人員,出台文件在保留原有編制、待遇的前提下,號召干部帶薪離崗招商引資參加經濟建設,然而文件卻並沒有對招商引資任務數作出具體規定,讀懂了,就是只要你不違法,想干什麼干什麼,想怎麼干怎麼干,甚至休息睡大覺都行,是一個無任何壓力負擔的政策性長假,一切都不會受影響。饑餓遇面包,久旱逢甘霖,谷雨研讀文件,正中下懷,不想錯過這一難得的機遇,立時就報了名。

谷雨是單位的筆桿子,精通業務,責任心強,為人誠懇熱情,工作獨當一面,深得局長周至理的信賴和器重,辦公室主任缺少人選,他一走工作一時就得停下來,拖了很長時間單位一直壓著不上報。

干部參加經濟建設是一項硬性政策,要求各單位必須限時完成報名指標任務,定期交接離崗。大家對文件不求甚解,心存疑慮,單位雖經多次工作動員,人們瞻前顧後患得患失無一報名。為保穩定,按上級要求又不能攤派強迫,別的單位都按時報了名,唯有畜牧局遲遲不能上報,市里三番五次催促要對單位進行通報,看實在拖不過去,不得已局長周至理才勉強同意谷雨的申請,講定單位有事隨叫隨到。

「咋,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早知道了哩,怪我多嘴了。」張春旺很感詫異,掏一支煙遞給谷雨父親說,「好了,好了,罵也罵過了,氣也出了了,抽根煙歇歇。自己的孩子,還能咋的。事既然已經如此,你生氣也沒有,先別生氣,好好听听孩子的話咱再說。」

谷雨父親說︰「听吧,看莊稼棵子咋能長錢,能成小麥還能結出冬瓜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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