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名叫柳亦飛,谷雨和佟臘梅的高中同學,後來考入師範院校,和谷雨在同一城市上大學,畢業後應聘到龍眼泉鎮高中任教,後考任龍眼泉鎮科技副鎮長,主抓農業兼綜合治理工作。他看著兩人忽然明白似地說,「哦,現在我才明白,怪不得谷雨一門心思要回來承包鎮林場和魚塘,原來是心懷不軌,早有預謀,假道伐虢,兔子早就想吃窩邊草了啊。中,有你的,腸子的彎彎繞多,差一點兒把我給蒙進去了。」
佟臘梅驚異地望著谷雨說︰「你——承包了鎮林場?你的工作……」
谷雨說︰「市里號召在職人員參加經濟建設,在單位事情也不多,我就報了名,承包林場找個活干,原單位的工作編制待遇都不變。你放心,這點我會把握著的。」
佟臘梅關切地說︰「你可一定得想好,別腦子發熱,千萬別有啥事兒。」
柳亦飛說︰「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一句輕輕的話語,情深深,意蒙蒙,包含多少不盡真情,谷雨你真幸福啊,叫人好羨慕,怎能無動于衷,我听了心里都感覺暖乎乎的。谷雨你應該有所表示才對,要不抱著親親。這般深情厚意,荒郊野嶺,人跡罕至,老實說,谷雨,沒干啥壞事吧。」
「說的屁話,你就不是個人!屎殼郎打噴嚏——滿嘴臭氣。當了鎮長,還和高中時一樣,一張不長象牙的豬嘴,不怕你貧嘴,回頭再找人整治你。」佟臘梅緋紅了臉,反唇相譏。
「你啥時也不會管住自己的大嘴,就會胡咧咧,當年寫情書臉憋得通紅扒拉的那幾句情詩,想不到現在還沒忘記,夠痴情的,也沒見結出個果子。」谷雨嘲笑柳亦飛說,「你不在單位好好上班,一大早又哪打野雞去了。」
「兩人一唱一隨,配合默契得很吶,好,惹不起,人說一拳不敵兩手,算我惹著茬子了,我認輸,對不起了啊。」柳亦飛知趣地說,「早上去鎮高中辦事踫見曉莉,听她說家里有事,去送送她,回來得空順路到地里轉一圈,看看幾個村的小麥病蟲害防治情況。由于預防的及時,總的情況還算可以,沒有形成大面積的傳播。」
佟臘梅說︰「是特意的吧。柳鎮長一心兩用,又忙里又忙外,上下操心,可得當心身體呀,人一當官身體都金貴。」
柳亦飛說︰「再忙也比不過你們倆呀,我是土命,生就的不值錢,不用擔心。你們是金命,嬌貴,一早起出來,風餐露宿,可千萬別被山風吹傷風感冒了,那還不叫某些人心疼死。」
佟臘梅舉拳要打柳亦飛,罵道︰「臭嘴,你死吧,見面不挨罵你急得慌。惹急我,這就喊人來整治你。」
柳亦飛用手掌當在佟臘梅拳頭前說︰「可別,怕你看別人打我你心疼,氣壞了身體我可擔當不起。」
谷雨說︰「不主貴的嘴少說點吧,結巴舌子喊豬——淨听你瞎了,嘴里別長了釘。」
柳亦飛說︰「好,听領導的,班長不讓說咱就不說,省得得罪人。」
佟臘梅說︰「到底還是有怕頭,有人會管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