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手里還拎著裝有食物,藥品和一些日常用具的木盒子,這里邊的東西都是她精心準備的,每一樣都斟酌再三,生怕準備的不周全,對不上人家胃口喜好,現在好了,東西沒有送出去就遇到如此冷遇。
她尷尬的說不出話,愣愣的看著面前談笑自若的兩個男子,一個神情內斂謙和有度,另一個笑語晏晏似乎心情出奇的好。
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她覺得穆少白之所以如此熱情愉悅很有可能和自己受到冷遇有關系。
他本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平素師兄弟們聚首,他話最少的一個,常常只是嘴角含笑著听他們笑鬧,通場可以一語不發。
今天真的有些不一樣呢!
念頭剛起,轉念想到兩人在一起時的光景,多數是他維護自己生怕受到丁點委屈,現在自己如此被漠視,他怎會幸災樂禍……猛然又覺得自己著實小人之心了。
她這邊火里來水里去的煎熬,那邊穆少白二人的談話終于接近尾聲。
「好兒,把給秦兄他們的東西拿過來。」他在叫他,花好收斂思緒不漏痕跡的走過去,依言遞上木盒。
龍二悶聲不響的接過,又退回秦臻身邊。
秦臻只是淡淡的道了聲謝,自始不對花好假以顏色。
花好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的緊張惦記十分可笑,正覺無法再待下去,穆少白似乎知道她的局促,起身告辭。
秦臻主僕送至洞口作罷,也算了全了謝意。
花好悻悻的跟在穆少白身後恨不能立刻步出那洞口,幸好甬道七拐八彎,轉了幾個彎,鋒芒在背的感覺才算消失,兩人一路無話待回到住所,早有小廝迎上來告知白雲帆結集眾弟子于議事堂相聚。
兩人立刻興沖沖,一刻不停的趕向議事堂。
一進入正堂外廳,便听見整日不能聚首的幾個師兄弟的談笑聲,花好排行第九,下面最末還有小師弟石磊。
「二師兄,你就是偏心,總給九師哥開小灶!」听到腳步聲石磊立刻迎出來,臉上的笑容燦然如春,嘴上可是一陣不依不饒的搶白。
他這幅脾性花好二人早已熟稔,並不與他一般糾纏,而是笑吟吟的站在當場任他拉扯。
多時不見甚是想念,熟知的無賴模樣怎麼看怎麼順眼。
「你什麼時候練好師父教的課業,我也給你開小灶。」杜敏海走過來打圓場,他是幾個師兄弟里的老好人,平素就愛做和事佬。
「三師兄,你別理他,小心他皮厚纏上你!」花好笑著湊過去,也學著石磊的賴皮相對杜敏海說。
被石磊這一鬧,她低落的心情明媚起來。
幾個人一邊笑鬧一邊向正堂里走。
寬敞古樸的堂屋早已聚齊了弟子,白墨染笑吟吟的看著身邊的兩個弟子對弈。
這一局盡管布局周密謹慎,可是棋差一招,四弟子張淮安還是輸給了年紀雖小棋藝精湛的七弟子楚俊凡。
「要不要再來一局四師兄?」楚俊凡是個捉狹鬼,只有下棋的時候才有個正經的模樣,眾人早已習慣他的脾性,大家只是一笑泯之,並沒有人見怪。
倒是張淮安臉上有些掛不住,一屋子的師兄弟還有自家師父,他怎麼肯輕易認輸。心里雖然嗔怪師弟不給自己留顏面,臉上卻樂呵呵的說道︰「我就不信了,今日總敗給你不成,再來!」
此等場合,只要他一笑而過認輸就好,也不會真丟了顏面,這一勉強為之,反倒令人覺得他心胸狹窄不甚豁達。
白墨染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搖頭。
座下的幾個弟子,每個人什麼秉性,他一一明了,用心引導了多年竟不見起色怎麼能不令他失望。
頓時看棋的興致淡了許多,他移開視線,正好花好他們走進來。
「好兒,到這邊來!」他沖花好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對于自家師父的偏心眾弟子早已見怪不怪,更沒有人因此心生不滿,因為親歷過花好幼年病痛纏身的樣子,大家只想寵慣她,並沒有人與之爭寵。
花好樂顛顛的跑過去,如平時一樣坐下來。
心境到底不如從前安然,畢竟此一時彼一時,她現在已經記起了自己的身世,雖然那只是前世的記憶,並非現在的,可就是因為這一點再撒嬌扮憨總覺得別扭。
「這是和你師兄上那瘋野去啦,一頭的汗!」白墨染突然伸手抿去花好鼻間細密的汗珠,她正想心事不自禁的瑟縮一下,一抬眼正對上他灼灼刺目的眸光。
花好一愣頓時忘了嘴邊要說的話。
這種目光,她沒經歷過,卻在以前的電視劇里看過,那時她沒事就喜歡看裹腳布一樣長的肥皂劇,很樂于觀察演員們的演技,這明明是那些對女人別有所圖的眼色嘛!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趕緊壓下心中的念頭,腦子里甚至想到,莫不是自己被人冷落太受傷,而出現幻覺啦,之前是二師兄,現在又是師父!
心里雖這樣想,眼楮還是下意識的仔細又端詳了一下面前的那雙眼楮。
果然,清澈如水的眼底根本就沒有那種火熱蝕骨的眸光,依舊如平日里一樣飽含慈愛的眼波正看著她。
花好終于放下心,暗罵自己心眼一定是被草塞住了,不然怎麼淨往歪處想!
一群人多時不見,興致極高,直到月上中天才意興闌珊的散去。
花好早就累的不成樣子,昨夜一夜未眠只是晨曦時闔眼養了一會兒神,現在她真是困得恨不能倒地便睡。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住所,她草草洗漱之後倒頭便睡,這一覺酣香無眠,次日,醒來,心里又貓撓一般想要去那山洞看那人一眼,全然忘了自己受到的冷遇。
作者題外話︰有一點受傷啊,看來朋友們並非喜歡我寫的文呢!怎麼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