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六天的野外特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沒有物資充足供給的情況下堅持六個日夜已經是身體和耐力的極限。
三日的光陰在充滿未知的凶險下緩慢的挨過去,九個人里已經有人耐不住惡劣的生存環境,亂了方寸,也動了歪念頭,人往往越是處在這種考驗心智堅定與否的時刻,越容易暴漏性格上的缺陷。
貪婪,殘暴,冷血等劣性似乎總會跟著磨難的腳步如期而至。
盡管已經精疲力盡,幾個人都不太敢實實在在的睡一覺,都是通過層層嚴苛的選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人,不說深諳了人心的險惡,單論處于本能的防御,面對失去抑制力動了歪念的同伴,怎麼還能真的進入睡眠,說不定一闔眼就是百年後再世為人的光景。
九人中,只會留下三人,這就等于被淘汰的人之前付出的所有汗水血淚都變得毫無意義,如果不是經歷了那些和著絕望的搏殺,淘汰,走到如今只差這麼一步的就會實現夢想田的地,也許所有的人都會看得開。
但是現在所有的人都沒有了退路,沒人想要退縮,花好更是不能退卻。
只差一步,她便會靠近那人的身邊,這是上天賦予她的機會,在經歷了如此多的磨礪後,從想要默默守候,變成當下的想要擁有。
人心里一旦起了貪念,不是淹沒其間,就是被其吞噬。
總之,都是一個任其主宰的結果。
就如花好一樣,那幾個起了惡念想要除去競爭對手的少年,早被利欲的心魔主宰,這時候他們不再記得不久之前大家還曾經是並肩而戰的戰友。
怎樣除掉對方反而成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其他的人,雖然沒有如此念頭,卻也撲捉到空氣中的危險氣氛,不想去爭搶,可還是要盡力的讓自己活下去。
不過,還是有人著了身邊人的道,也許是怎麼也做不到完全去戒備與自己一起流過血汗的戰友吧,心軟的代價如此沉痛,最後剩下的六個人,不論是進攻的還是防守的,人人沉浸在悲憫的自責中。
花好連續四天沒有合過眼,她現在已經到了意識隨時隨地都會崩潰渙散的境地,反應較比之前更是遲鈍了許多。
加之,體內用藥物強行壓制的媚毒,一遇到機能低下的時候,便會有抬頭的跡象。
身邊這幾個精壯的少年像隨時點燃的炸彈一樣危險,花好身心疲累苦不堪言。
有人悄悄的靠過來,花好猛的繃緊四肢,手指下意識的捏緊還算鋒利的匕首。
不能抵御外侵的時候用來結果自己也算好的。
「這樣不行,大家最後都離不開這個鬼地方!」少年低低的聲音里透出一絲無奈。「我倆合作可好,這樣對于大家都好。」
兩個人合作,就意味著有時間可以閉上眼楮休息片刻,她還是滿意這種聯盟的。掩藏了心中的想法,她問︰「你想怎麼聯盟?」
「很簡單我防你攻,你攻我守。」
少年壓著聲音,簡潔的回答,兩人想法一致,她不置可否的一笑,掀起干裂蒼白的唇瓣無聲的對著他做了一個贊同的口型。
只是她無法敞開心扉的再去信任任何一個人,故此,即使是和人聯了手,她依舊不敢深眠,不敢輕易觸踫對方遞過來的任何食物。
「你必須相信我!」傍晚的時候同伴終于忍不住在她耳邊低聲抗議,他是個烈性子,和初次相遇在城門口時一樣,稍有不合意便會有爆發的趨勢。
就如當時她的馬車妨礙了他的腳步。
花好忍不住好奇,這人的性子如此簡單純粹,他是怎麼樣從層層的選拔中走到最後的?
當然,接下來的突變推翻了她對他的全部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