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記者朋友們。適才子書墨先生的問題,我個人認為問的非常好。媒體,就是應當起到監督的作用。雖然童氏,不是國有企業,但守法經營也是本份。童氏願意接受記者朋友們的監督。眾所周知,此次拍下的地皮,是滬城和蘇城的交界,相對滬城其他地區的地皮來說,便宜了許多,但相對蘇城,卻是不菲的價格,堪比蘇城城中心最繁華地段的地價。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此次的拍賣價格亦非外界想象的那麼低廉。」
夢雪有意的停頓了一下,紫色的眸光忽閃忽閃,有意無意的朝子書墨飄去。
「確實,亦如子書墨先生所說,今天是我新任總裁的新聞發布會,對于童氏企業的業務,我是不熟悉的,賀蘭奕小姐或許比我更能回答各位的問題。不過,正如童氏一貫的風格,我也是非常樂意和各位真誠的交往,並在允許的範圍內,對各位毫無保留。
今天謝謝大家的捧場!有機會再和各位請教!」
夢雪的聲音素來是好听的,此刻,更是余音繞梁,贏來了堂下的熱烈掌聲,就連子書墨也站了起來,黝黑的眸子意味不明的望著她。
里啪啦的掌聲一陣陣的送入耳內,入住怡園第一夜的失水事件突然從心底浮起,那一夜門外的 里啪啦聲與此刻是相似的。
一絲不安的情緒掠過腦海,一瞬間夢雪的雙眸凝滯在一片空白,不知時間停滯了多久,只感覺到薄荷香煙味從身邊飄去,仿若在迎來送往,又仿佛眼前依舊只是冰冷的白,直到背後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溫熱。
是他的掌心。
「記者都散場了,爸爸們也都要回去了,不送送?」
謙卑的語氣夾雜著唇間鐵觀音的芬芳,熱乎乎的送進了她的耳朵,一陣癢意讓她不禁抖了抖腦袋,回頭抬眸,燻燻的霧氣旋即從眸底騰騰升起。
她,怕。
不管適才,多麼彪悍。
她,其實是怕的,很怕。
以至于藏在桌子底下的雙腿,冷的幾乎都快成冰塊了,可是她還是忍著不發抖,只因賀蘭奕在身旁。
她的軟弱,在過去二十年一直都是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的面前完全無法自控的流露。
此刻,他掌心的溫熱伏在那冰涼的後背,就像九姨每次深夜打雷亦或冬雨磅礡的時候給她的暖抱一般,讓她如此迷眷,而不願意放開。
可惜,自始至終,主動權都不在她手中,即使只是此刻的溫熱,以不過如此。
那一絲如嬌花落淚般的嬌柔情緒,順著她的冰涼穿透了溫熱的掌心,讓他微微一怔。
什麼時候,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撫慰著她。
她真的是幾天前病榻上那個嬌弱的女子嗎?
其實,她一直都是倔強的。
新婚夜,寧願不惜咬碎櫻桃般鮮女敕的唇也要抵抗他。
病榻上,即使周身膿包腫痛也絕不開口求助。
不正是她的倔強麼?
可為什麼落入他眼里的,始終是她的寂寞與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