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經意中悄悄走過。
我來到北京SF大學也有三個多月了,北京的天氣也逐漸地冷了起來。家住附近的同學,在十一放假都回去取衣服了。我的棉衣在開學時就帶過來了,但我卻一直沒有穿,不是衣服不好看,而是衣服太厚,穿起來太笨重,听家在北京的同學說,北京冬天用不著穿著厚重的棉衣,只穿毛衣就可以了。
于是,我給于順水寫了信,讓他把我的毛衣毛褲郵寄過來。
自從于順水離開北京,我開始是每周寫一封信,後來堅持每半個月寫一封信,匯報我在這里的學習情況,于順水回信也不及時,信也寫得也很短,每次都是簡單地說,這也很好,那也很好,不要掛念,安心學習之類的話,東倒西歪的字體,沒有過多的感情表達,只是有時在信的最後寫上一句「我想你」三個字,讓我很激動,不時地讓我回味在家里時的一些事。
沒有幾天,毛衣毛褲就郵寄過來了,還有一大包核桃、蓁子等山上打下來的干果。包里面折著一張紙,是于順水寫給我的信,他在信上告訴我,他現在是司機了,專門給廠長和副廠長開車,每月工資有六十多塊錢,還有補助。
看完信,我心里很高興,不管怎麼說,于順水也算有一個正式工作了,以後生活也就有了保障了。
這幾天,中國女排正在激戰日本隊、古巴隊和美國隊,再一次向世界冠軍發出沖鋒。
每一次球賽,每一次勝利,同學們都瘋狂的叫喊著,加油著,其實我對球賽不是十分感興趣,但同學的熱情還是感染了我,我也和男女同學一起發瘋地叫著,有時高興的還流著淚,一直被女排的拼搏精神所激勵著,「人生能有幾回搏,此時不搏何時搏。」這是我當時印象最深的一句話。
一天晚上,我在電視房里看著正激動的時候,張蒙蒙拉著我說︰「向不凡找你,你快去,他在學生會辦公室等你呢?」
我心里還想,這家伙不看球賽,找我做什麼呀,有什麼大事呀?人家正看正興奮著呢。
想歸想,我連外衣都沒有穿,就向學生會辦公室跑去,想著快去快回,回來還能接著看。
整個辦公大樓就學生會的燈還亮著。
我推門就進去了,房間充滿了煙味,向不凡手拿著煙看著我笑,也沒有說話,我便問︰「你在搞什麼呀,這麼大的煙呀!」
我說著便推開窗戶放煙,向不凡還是沒有說話,一直盯著我看。把我看得心里沒有底,我身上有什麼問題嘛?這家伙的眼光有點曖昧。我心里想可能是因為我沒有穿外衣,胸部太突出了吧。這幾天由于看電視,坐著感到穿胸衣太緊,就把自己胸部解放一下,想到這我不由地臉紅了起來。
可能是看我不好意思,向不凡才慢慢地說︰「你坐下,我想和你說個事?」
我坐在離他有二三步遠的椅子上,認真听他說話。
他說道︰「我們之間有沒有可能成為更加親密的朋友?」
我一愣,不太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便重復著來到SF大學經常對別人說的一句話︰「我有男朋友,我已經訂婚了。」
在這三個月的時間里,班里男同學,外班的男同學,還有大二、大三、大四的男同學,甚至就連學校的年輕的男老師,都以各種借口向我表白「喜歡我」,想和我談朋友,還有的充滿激情地寫著贊揚我的詩歌、散文。但大多數都因為剛才我說的那句話,失望地退縮了,有的還把目光投向我的同窗好友張蒙蒙和胡雅麗,張蒙蒙為此和一個大二的男生搞得火熱,一天總是神神秘秘的,而胡雅麗同時和三個男生糾纏不清,我也搞不清她到底喜歡那個,三個男生輪流請她吃飯,有的還送禮物給她。
今天這家伙是怎麼了?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也知道你訂婚了,你沒有結婚我還是有權力向你表達我的想法的。」向不凡堅定地說道。
我低下頭,用手使勁地拉著毛衣,不敢迎著他那熾熱的目光。
他又繼續說道︰「從你來到北京SF大學第一天,我想我就喜歡上你了,為此,讓我無法自拔,讓我吃不好,睡不香。一天見不到你,我一天都沒有精神。」
我沒有言語,也不知說什麼。
他低著頭又說︰「我多次對自己說,你有男朋友,勸自己忘記你,不去想你,不去見你,可搞來搞去,到處都是你,到處都有你的影子,我真的沒有辦法來勸說自己。」
他把頭深深地埋下,我很不忍心,很想上前安慰他,但不知道說什麼好,我能說什麼呀,我是一個結過婚的人,已經沒有資格去和別人談情說愛了。這個男生幾乎是所有女生的偶像,更是我的夢想,多少次讓我情不自禁,也多少次闖進我的夢里。
于是,我說道︰「你就當我的哥哥吧。」
听到這句話,他抬起了頭。我這才發現他的眼楮紅紅的,心里一陣劇痛,感到眼楮有些濕潤。
他站起來,走到我身後,用堅實有力大手握著我不斷戰栗的肩膀,身體貼了上來,熱乎乎的氣息吹著我的頭發。他喃喃地說道︰「明年三月份,學校準備送我到美國進修,因為你,我一直定不下決心。害怕看不到你的日子,我不知道怎樣去過。」
說完,他雙手環抱在我的胸前,我靜靜地靠在他的身上,感受著他的心跳,他的激動。
我很誠懇地對他說︰「你應該去,也必須去,你不去,我就是罪人了。」
他把頭壓在我頭上,我又說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他用力板正我的身體,又濃又黑的眉毛之下,眼楮像火一樣燃燒,嘴唇有些顫動,堅定而有力地說︰「好。」
說完便放開我,我便感到肩膀有些疼,心想還在想,這家伙怎麼這麼大的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