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三月,跟東北的冰天雪地大不相同,到處彌漫著春天的氣息,來來往往的人們,不停地傳達著季節的歡快。
我提前一天返回學校,校園十分寧靜,銀杏樹經過寒冬的磨礪,正在舒展著腰身,隨著久違的暖風,來回晃動著它內心的輕快。宿舍里只有二三個人,我收拾著衣物,準備迎接的新的生活。
整整一天,我都在寫信,第一封就是寫給馬三的,信的開頭,我想了好久,不知道怎樣稱呼才好,馬三好呢,還是三哥好呢,他沒有我大,就叫三弟,也不行,沒有人叫過他三弟,想著馬三樣子,心里還很溫暖。自從招待所那天之後,他天天陪著我,盯著我看,也不知看我什麼?他並沒有因為我結過婚而對我不敬,相反,在言行上更加注意分寸。就連李老師都對我說,「采非呀,馬三這小子看上你了。」我內心始終充滿矛盾,有時不想見他,有時還盼望著他出現在我的面前,特別是晚上和王梅聊天時,我不時地想起他那堅毅的表情,讓我的內心之中充滿渴望,充滿期盼,真的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必須冷靜冷靜,收拾一下心情。
想到這里,我便下筆,還是叫馬三吧,以後有可能就叫他小三吧。我不由地笑了笑,開始寫了起來,寫起來便收不住筆,感到有好多話要和他說,讓他不要打架,不要整天不務正業,不要……,我發現信中有若干個不要,我快開「不」鋪和「要」店了,最後我還要他好好學習,一定要考上警察學校,還威脅地說考不上警察學校,就沒有資格追求我。
等我寫完時,發現這封信寫得太長,整整六頁紙。
接著又給王梅、付麗靜都寫了一封信,想了又想,給我的家和于順水父母也寫了一封信,讓他們不要掛念。
寫完信,我對自己說,該放下的都統統地放下吧,不該放下的也都統統地放下吧,自己給自己減負。我記不得是誰說過這樣一句話︰「女人,你知道嗎?你是撐起自己的唯一,只有你自己真正精彩起來了,那才是真正的精彩和強大,如果你無法將自己撐起,那麼別人是永遠撐不起你的,哪怕是你的愛人,要知道再偉大的愛情也不可能強于自己的內心世界,愛不是生活的唯一,固然愛能使你陽光明媚,使你幸福無比,但愛畢竟難以把握,更難永恆。」
「采非,加油,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站起來自己給自己打氣,自己給自己鼓勁!
還別說,真的很管用,晚上睡得很踏實。
早上,一個穿著紅色運動服的大學生,慢跑在校園的樹林之中,還不時地伸展著那美麗肢體,顯得非常自信,非常悠閑自在。吸引著早早起來的人們,不停地向著她張望,就連從不起早的喜鵲,也向著她飛來,「吱、吱」地叫著歡快聲音。這個穿紅運動服的女孩子當然就是我本人了。
我新的生活又開始了。
我首先見到的還是輔導員王芳老師,王芳老師經過這個寒假後,有些萎靡不振,看到我也沒有以前那樣熱情,只是問了問我家里的事處理怎樣了,我平靜地說都處理好了。王芳老師這時才說,班里的事你多操點心,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我也不好意思去問她為什麼心情不好,只是答應著。
這時,王芳老師交代了一大堆事情,我都用筆認真的記下,準備一件一件地抓好落實。
這一天,為了完成王芳老師交代的事情,我從系到學校,又從學校到班級,就沒有得到片刻輕閑,其實好多事都應該是王芳老師自己做的,不知道她為什麼都沒有做,而且一直拖到今天才交給我來做。
總算忙碌得差不多了。才坐在學生會辦公室喝了一點水。這時,李婷走了進來看到我,就高興地拉著我的手說︰「你回來了,真高興看到你,你家里事處理好了嗎?你知道向不凡出國了嗎?你知道你們輔導員的事嘛?」一連幾個問題,我都不知道先回答那個,就搖了搖頭,認真地看著她,等著她一個一個回答給我。
李婷拉我坐下說︰「向不凡前幾天剛走的,我知道他喜歡你,走時他還特意讓我轉交一封信給你。」說著她辦公抽屜中拿出來一封信給我,我很隨意地放在面前,並沒有急著打開看,因為我知道李婷一直在追向不凡,我與向不凡都是一些沒有影的事,我不想與她成為情敵,靜靜地等著她進行下一個話題。
李婷看我拿著信看也沒有看就隨意放下,還是不由地問道︰「你不打開看看嘛?」
我說︰「不會有什麼事的,我與向不凡只是一般的同學關系。」
李婷有點不太相信地說︰「我看向不凡對你可有意思,你沒有感覺到嗎?」
我知道李婷不會死心,就說︰「向不凡是我來北京SF大學認識的第一個男孩。像哥哥一樣關心我、照顧我,別的沒有呀!」
李婷不再提向不凡了,說道︰「你們輔導員王芳老師離婚了,你知道不?」
我還是搖了搖頭說︰「我看到她了,只是感到她情緒不太好。」
李婷說道︰「王芳老師的愛人在清華工作,因為很有才華,被公派出國了,這次寒假回來了,兩人辦理了離婚手續,我听別人講,她愛人在國外有人了,才回來辦離婚手續的。王芳老師也夠可憐的了。」
我點了點頭說︰「她的愛人真是個混蛋,這樣男人早離早好的。」
李婷又問我︰「你說向不凡出國了,會不會也和王芳老師的愛人一樣學壞了?」
我說︰「應該不會吧!」
說到這時,李婷便有些精神溜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