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學校就放暑假了。
臨放假前,我就打算不回家了,回家也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還容易勾起我傷心的回憶。所以,我和王芳老師說,整個假期我不回去了,既可以陪著王芳老師,又可以把林教授交給我的課題做完。王芳老師很高興,讓我放假就到她那里住。
送走了張蒙蒙等同學,我便準備分別給于順水父母和我的父母寫信,告訴他們我不回去了。之後又給馬三寫信,馬三好象不太會寫信,每次寫信都是不超過一頁紙,而且錯別字還特別多,有的話語句也不通順,不過大體意思我還是能明白的,在馬三信中,看不出情呀愛呀的字眼,只是說事情,講情況。我主要是想告訴馬三,放假我不回去了,問問他高考的情況,也沒有說得過多。
一連幾天,我都安安靜靜地陪著王芳老師逛商店,游公園,我們兩個玩得還真的很開心。
有一天,艾迪和我們約好一起登長城。
由于王芳老師的英語水平還不如我,而艾迪的中文水平也不怎樣,說話很費力。所以,我和艾迪用英語的交流多一些,王芳老師也似懂非懂地和我們搭著話,這一路因為有這個活寶在身邊,我和王芳老師都很高興,也吸引著許多游人向我們看著,不少人還悄悄地議論著,有的說︰「你看,多好的小姑娘呀,讓老外給弄去了,真讓中國男人丟臉呀!」有的說︰「改革開放了,把狼都引進來了,這些小綿羊真是可惜了,讓鬼子給糟蹋了。」還有的說︰「也不能怪人家老外,現在有些小姑娘就是TM的犯賤!以為外國的什麼都比中國的好呢!」每當听到這些話,我都有意識地與艾迪拉開距離。
艾迪個子高出我們許多,人又長得大,背著一個重重的旅行袋。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
我們登到長城的最高烽火台,我們準備午餐時,讓我們才開了眼界,艾迪準備的物品還真夠細致的。什麼刀呀、叉呀都帶來了,食品就更不用說了,還帶著一瓶洋酒和三個杯子。
他認真地將一塊似布不是布、是塑料又不是塑料的東西鋪墊在地上,然後,像飯店一樣擺好刀、叉,將罐頭、水果、點心等食品一一擺放整齊。之後,又用專用啟瓶器把酒打開,每個杯子倒上一點,這才招呼我們坐下,說道︰「感謝你們給我帶來快樂,干杯。」
我們踫了杯,都只是喝了一小口,洋酒的味道我感到不大喜歡,因為第一次喝,就想全喝了,可是看他只喝一點點,也只好學他著慢慢地品吧。
我們都十分小心地吃著東西,生怕把他擺放的東西搞亂。我這才感到姚強說的那句話,外國人是生活,我們是生存,我想區別就在于此吧,邊說邊聊著天,艾迪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講起他的家鄉,他的童年,他的經歷,還有他的愛好。他是研究建築的,對中國的古代建築非常感興趣,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設計一個世界上最高的大樓。
這頓飯幾乎都是艾迪在講,不過也是通過這頓飯我對這個外國人另眼相看了,他干什麼事情,神情都非常專注,心無旁騖,做什麼事都很認真、精細,我想好多中國人不正是缺少這一點嘛。
吃完飯後,艾迪又把東西一個一個放進了他大背包,包括吃完留下的垃圾也小心地包好,放進包里,這一點讓我感動,這個人素質還真的與我們不太一樣呀。
王芳老師吃完就去方便了,我便陪著艾迪說著話,說著,說著,我感到艾迪有些激動,他眼楮直直地盯著我說︰「采非小姐,我可以吻你一下嗎?」
我不知道是拒絕,還是不拒絕,正在猶豫不定時,他扶住我的肩膀,來親吻我,我驚恐地閉上眼楮,在閉眼楮前,看他的眼楮是藍色的,像藍寶石一樣的。他吻的並不激烈,只是輕輕地印了一下,我感到心里一顫,他便離開了。
一股說不來的味道一直停留在的嘴唇上,我的心一直沒有平息。
當王芳老師回來時,她問我臉怎麼紅了,我說︰「這洋酒勁很大呀!」
艾迪倒是很淡定,像沒有事一樣。我心里想這老外真的能裝。
接下來幾天,我白天在學校圖書館,都忙著做林教授的課題,沒有陪著王芳老師,晚上回去和王芳老師吃飯、聊天,日子過得很平靜。艾迪單獨約我幾次,我也沒有同意,因為我的心理和精神上都還沒有做好準備,如何來和老外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