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二月份,迎來入冬的第一場雪。
這雪來得遲、下得猛,靜靜的都市的空間,都讓白雪給填滿了,雪花打著雪花,雪花打著松枝,雪花打著地面。雪是越來越大,風也漸漸叫了起來,把雪片都吹破碎了,碎成又脆又薄的雪粉,填補著雪花沒有飄落的角落。
我頂著風雪來到辦公室,剛坐下不久,便接到弟弟王帥打過來的電話說︰「母親犯病了,快不行了,趕快回來看一眼吧。」我急忙對弟弟說︰「你趕快把母親送到縣城醫院,我這就往縣城醫院趕。」放下電話,想著母親我就呆呆地坐著,心里還不停地問,母親這兩年身體一直不太好,但是也不能說不行就不行呀。
我不由地流下眼淚。向副書記走了過來問︰「怎麼了,家里有事?」我忙擦著眼淚說︰「剛才我弟弟來電話了,說我母親快不行了,讓我趕快回去一下。」
向副書記說︰「那你還發什麼呆呀,趕快走呀,我讓車送你吧。」
我搖搖頭說︰「這雪太大了,車也不好走,我坐火車回去。」
向副書記說︰「那你趕快收拾一下,讓車送你到車站,回去之後,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我答應著,便忙收拾東西,向副書記遞過來500塊錢說︰「這錢你先拿著,回去要用錢的。」
向副書記的車把我送到火車站,剛好趕上一趟火車。
由于是大雪天,火車上的人不多,我安靜地想著回家怎麼辦,縣城醫院有一個同學叫王立娟,回去之後,讓她幫幫忙吧。
火車經過四個多小時,到達了縣城。
我下了火車,便急忙趕到醫院,在醫院門口我看見了上初中的弟弟王帥,正不停地張望著,臉上還掛著淚水。
王帥看到我便帶著哭腔說︰「媽媽快不行了,你快看看吧!」
在急診室,我看到躺在病床的母親,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吸著氧氣,還掛著點滴。
我含著眼淚喊到︰「媽,媽,我是辮子,我回來了,您看看我呀!」
正在我哭著推母親時,醫生走了進來說︰「哭什麼呀,人還有救呢!你們快去交錢住院吧!」
我急忙擦著眼淚對醫生說︰「我媽媽沒有事?」
醫生點點頭說︰「沒事,就是大腦萎縮,不過,要醒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抓著醫生的手說︰「謝謝您,謝謝您!」
這時,我的父親也高興地對醫生說︰「謝謝你呀,醫生。」
辦理完住院手續,一家人都圍著母親坐下。
吃完晚飯,我給王立娟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她就來到病房,沒有過多地說什麼,便認真查看我母親的病情,然後對我說︰「沒有事,到明後天就能醒來了。醫院這邊就有我呢,你放心吧。」
王立娟和我聊了好一會兒,又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王立娟便帶著幾個護士,抬著兩張鋼絲床進來,對我說︰「晚上這個房間不安排人了,你們好好照看,有事給我打電話。」
這一晚上,母親不停地掛著點滴,我坐在母親的身邊,和父親聊著天,一直都沒有睡。
等到天快亮時,我剛有些睡意,便感到母親動了動。
我急忙叫︰「媽,媽,我是辮子,您醒了?」
媽媽吃力地睜開眼楮,嘴里含糊地說著什麼,還是父親了解媽媽的心意,拿起小勺給媽媽喂了幾口水,但是媽媽還是說不清話。只是用眼楮不停地看我。
我抓著媽媽的手,對她說著病情,告訴媽媽沒有事的,待幾天就好了,媽媽點了點頭。
這時,弟弟王帥把值班的醫生領了進來,醫生檢查一下說︰「沒有什麼大礙了,讓病人好好休息吧。」
我對醫生說︰「我媽媽怎麼說不出話呀?」
醫生說︰「這是大腦的問題,要恢復幾天的,別著急。」
看到媽媽病情好轉,我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我心里一直想,如果弟弟不給我打電話,如果母親一直在家里,那母親真的就離開了,農村都有這樣習慣,遇有病人昏迷不醒,就以為病人不行了,就一直在家中硬挺著,直到離開為止。
想到這,我不由拉著王帥的手說︰「你救了媽媽的命,記著下次媽媽有什麼事,要在最快的時間給我打電話。」
王師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