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大門口,看見黑哥的桑塔納就停在那里。
上車之後,黑哥說︰「我帶你去見個人。」
我忙問︰「見誰呀?」
黑哥將車啟動起來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汽車並沒有開到賓館,而是進入省里領導干部居住地,我忙問︰「你來這里做什麼呀?」
黑哥說︰「我們去張副省長家拜年。」
我忙說︰「我怎麼不早說一下呀,讓我有個準備,你看我灰頭灰臉的!」
黑哥說︰「什麼叫灰頭灰臉的呀,你這樣最好,純潔!」
我笑著說︰「我還純潔?」
我說完,黑哥就將車停在大院的門口,撥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門衛便把大門打開,讓桑塔納開了進去。
來到一個單獨的小院,一個像秘書一樣的人員將我們領到房間。我在電視中見過張副省長。
我和黑哥剛要坐下,張副省長便從樓下走了下來,笑呵呵地和黑哥握著手說︰「有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最近忙吧。」黑哥畢恭畢敬地說︰「張叔,給你拜年了。」黑哥說完,便拉著我說︰「這是我親戚家的孩子,在市委工作。」
張副省長打量我一眼,伸著手和我握手說︰「在市委做什麼呀?」
我忙回答道︰「我是向副書記的秘書。」張副省長略有所思地說︰「噢,你是小向的秘書,好好好。」
張副省長一連說了三個「好」。我這才認真地打量著這位張副省長,他一點也不像領導干部,反倒有點像知識分子,五十多歲的年紀,身軀並不魁梧,還略有些發胖。頭發修理得很整齊,額頭上面有四五道深深的皺紋,兩條眉毛又粗又黑,一雙眼楮總帶著沉思的神色,剛刮過的胡子微微泛青,給人總的感覺是嚴肅、老練,精力非常充沛。
張副省長坐下之後,便和黑哥聊了起來,完全忽視我的存在。
這時,從樓上走下了一個人,他有一張潔白、年輕、俊秀的面孔,配上他那細長的身段,渾身都散發著青春的英勇和生命的喜悅,雖然他年輕但臂胯卻是寬寬的,還有他長而有力的胳膊,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柔和、敏捷。
他走到黑哥面前,笑著說︰「黑哥,你怎麼才來呀?」
黑哥站了起來,說︰「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王采非。」然後,對我說︰「這是張嘯天。」張嘯天熱情地和我握著手,臉色還有些不好意思,說︰「認識你很高興,我听黑哥說起過你。」我說聲︰「謝謝。」然後便松開了手。
張副省長很高興地欣賞面前這個年輕人,說︰「小天,你和采非去書房聊吧,我和你黑哥還有事說。」
我跟著張嘯天來到二樓的小會客廳,我不停在打量著這里的布置,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精致和高雅,張嘯天的臉還是有些發紅,也不敢正面看著我,他拿起來一瓶飲料遞給我說︰「你在市委工作嗎?」我也不太好意思地看著他說︰「我是向副書記的秘書,你在哪工作呀?」
張嘯天的聲音很動听,他笑著說︰「我剛讀完研究生,還沒有分配呢,不過,我想自己干。」
我看了他一眼說︰「你想自己開公司嗎?」
張嘯天說︰「有這個想法,但父母不太同意。」
我沒有說話,他又問道︰「你能把你傳呼號碼給我嗎?」
我拿起桌上的紙和筆寫下我的電話和傳呼號碼。
我和張嘯天很拘束地和我聊了半天。他不斷呼出的熱氣,讓我的心跳一直在加快。
沉默了好一會兒,讓我們都感到有些不自然,這時,樓下有人喊道︰「小天。」
我跟著張嘯天來到樓下,黑哥和張副省長已經談完了,看來黑哥是要走的樣子。
從張副省長家出來,我就問︰「黑哥,你怎麼跟張副省長熟悉呀。」
黑哥看了我一眼說︰「你不知道嘛,張副省長是咱們老鄉呀。」
我說︰「我哪知道呀?」
桑塔納開出了省領導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