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荇州城1
雨一直在下,原來這南北交界之地,秋雨也是如此的纏綿。坐在荇州城的屋子里,望著窗外的細雨,盈袖忽然想起父親教過她的詩句「歷稔共追隨,一旦辭群匹。復如東注水,未有西歸日。夜雨滴空階,曉燈暗離室。相悲各罷酒,何時同促膝?」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是她的南歸之日?
荇州原是南楚的城池,前些時候北亓軍連攻三城的時候,這座城池即是三城之一,也被北亓佔據。
這地界,算是南北交界之地,比楚都冷的早,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場秋雨過後,滿院子里盡是些凋落的花和葉子,讓人愈覺得淒清。
盈袖望著那纏綿不斷的雨,不禁喃喃地對翠屏說道︰「也不知道如今楚都有沒有下雨,不知道咱們後園子里的那些*怎麼樣了?」
翠屏嘆了口氣,如今漫說是*,就是人如何了,也沒有一點消息。那只送信的小鴿子,自從那日送走之後就再也不見飛回,是不是因為打仗,這鴿子也飛不過來了?也不知道老爺的病如何了,小七子現在在做什麼?
盈袖听不到翠屏答話,又說道︰「你該喝藥了吧?」
翠屏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為了防止傷口有炎癥,盈袖這些日每天都囑她服藥。翠屏這會兒卻不想喝了,說道︰「我不想再喝什麼勞什子的藥了。」又道,「說起這傷,真是窩囊,如果是敵軍打的還好說,偏是南楚的兵射傷了我。」
盈袖知道,這幾日翠屏一直在為這事兒憋氣,這時候勸道︰「那日我們穿了男子的衣裳,他們又不認得我們,再加上後來北亓兵趕到,他們自然不敢開城。」
翠屏撅嘴道︰「不開城也就罷了,偏偏還亂箭齊發,害的我們差點喪命。我想安王殿下定然不在沉州城里,不然,絕對不會讓人對我們放箭。還有,要是安王在的話,也不至于到現在沉州城門緊閉,不敢迎戰了。」
說到安王,盈袖不禁按按腰間,那貼身的玉佩還在。姜七在前面飛鴿傳信時說安王親自去請高老將軍,要和高老將軍一起到前敵迎戰。但是盈袖在軍營中的時候,並沒有听說高老將軍來沉州迎戰,也沒有听人說起過安王,只說有一個年輕的高將軍來到前敵迎戰,雖然一出戰就打傷了程將軍,但後來卻因為被晉平王秦素所傷,正在沉州城里養病,主將病著,南楚就因此一直沒有迎戰。
如今雙方已經又僵持了半月有余,南楚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但是那個高將軍守城有方,北亓這邊也一直攻城不下。
盈袖和翠屏從沉州城下被帶回之後,有兩日待在軍營里,後來就被送到這離北亓軍營最近的荇州城里來了,到了這荇州城,就更听不到前敵的消息了。
盈袖想,瑞坤說要親來前敵,就一定會想法設法前來的,他不是喜歡失言的人,可是他為什麼沒有來呢?是沒有請到高老將軍,還是那邊出了其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