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夜襲聯營5
盈袖一夜未睡，翠屏在屋內，孟護衛等一干人在門外也是守了一夜。
這一夜，外面喊殺聲震天，屋內卻依然平靜如初。翠屏心中著急，「小姐，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
盈袖知道，急也沒用，這時只能靜觀其變。
等到天光大亮，外面的孟護衛才回稟道︰「姜小姐，王爺已經率兵進城來了，那南楚兵已經退後二十里，小姐盡管放心，末將也告退了。」
盈袖在屋內說道︰「將軍一夜守在這里，也辛苦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孟護衛等撤走，翠屏剛剛推門想出去探探虛實，卻見那丫鬟采雪來了，手里抱著晾干了的盈袖的衣服，臉上卻似有未干的淚痕。
翠屏雖然對北人心存芥蒂，但是相處了這些日子，也和采雪十分熟識了，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問︰「采雪，你怎麼了，剛剛哭過嗎？」
采雪把盈袖的干衣服放下，俯著頭說道︰「我們小姐受傷了。」
「你們小姐受傷了？」程向菱在守城，怎麼會受傷的？
采雪又說道︰「我們小姐看到王爺帶兵殺過來了，就出去接應，不想中了敵將的箭。」
原來如此，翠屏說︰「我也中過南楚兵的箭，只要沒傷到要緊處，找城里的大夫看看就是了。」
采雪說︰「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是那箭上有毒，這毒，並非是城中大夫能解的。小姐這次的傷，恐怕只有薛神醫能治，可是如今荇州被圍，根本無法出去請薛神醫了。」
听采雪的意思，似乎薛神醫來不了的話，他們小姐就有性命之憂了。
翠屏一時也不知說什麼了，回頭看看小姐，采雪剛剛的話，盈袖也听得清楚。盈袖自小在閨中，從未到這戰場上來過，但是她覺得兩國將兵，各為其主，勝負生死是常有之事，但是這箭上抹毒，倒是極不光明的。她這會兒站起身來，「采雪，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們家小姐？」
采雪說︰「我們家小姐正昏迷呢，小姐您這會兒就是去了，她也沒有知覺呀。」
盈袖卻說道︰「煩勞你帶我過去吧。」
盈袖隨著采雪來到程向菱的屋外，晉平王秦素正站在外面，他的臉色微清，眼楮發紅，經過一夜的惡戰，整個人也顯出了疲憊。看到他這樣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盈袖不知緣何反而輕舒了一口氣。她是他的敵人，但是此刻的她說不清楚，若是他昨夜戰死了，或者負傷了，她的心里會是何種滋味。
他沒有阻攔她的腳步，而是跟在她後面進了程向菱的屋子。
盈袖進屋就看到程向菱躺在床上，人昏睡著，臉是青紫色的。盈袖走近她，輕輕揭揭被子，掀起她傷處的衣襟看看，她的左臂上的傷口處，血污已經變作黑色。看樣子，毒性已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