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世界有時候很大,大的可以包容全部,可是愛情的時候有時候卻很小,小的只能夠容納彼此。
梧桐蜷縮在黑暗里,眼看著燈花欲瘦盡,她努力的支撐著自己想起身點燃幾根蠟燭,她害怕這無盡的黑夜,這黑夜讓她欲窒息,這黑夜讓她心痛徹骨,這黑夜讓她更加的孤獨,因而每夜都要讓燭花相伴到天明。
梧桐剛要起身之時,突然听到窗戶開了,緊接著一陣風來,吹的燈影搖擺不定,她以為是風把窗戶給吹開了,故而就要過去關窗戶,可是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那一道白光猶如瓊台瑞雪,閃的梧桐眼楮甚舉不自在,緊接著一個人影飄身而入,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你是誰?」梧桐小心翼翼的問那來人,只見來人白衣如雪,在黑暗里格外的明顯,長發飄散,面色蒼白如紙,瘦骨嶙峋,梧桐不看則已,一看嚇了一跳,心說這不就是在迷失森林遇到的那個鬼面人嘛,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來人非是旁人,正是蝶衣。
蝶衣朝一臉橘色的梧桐緊走了幾步,她一雙怪眼死死的盯著梧桐,捕捉到了梧桐臉上那未曾干去的淚痕,她冷冷低笑,那笑聲很低,卻在暗夜里顯得有一些恐怖;「我是誰難道你忘記了嗎/」話語有一些咬牙切齒,透過黑暗梧桐望見的是對方那充滿敵意的眼神。
梧桐平復了一下心情,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鬼,故而一臉平靜道;「我沒有忘記,你就是出現在迷失森林里的那個姑娘,是你救了我們,我和王爺都非常感激你,你怎麼會在這兒的?」
梧桐的聲音同樣很小,似乎害怕驚醒了里屋里正在酣睡的男人。
蝶衣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然後指向梧桐的脖子,做出了一個掐你的姿勢;「你知道我做什麼嗎?」蝶衣咬牙切齒道。
梧桐平靜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深夜造訪姑娘有什麼事情嗎?」
面對梧桐的平靜,蝶衣更加的惱恨,她真的想好好的教訓梧桐一場,可是面對淪為凡人的梧桐,她卻不能夠說出他們各自的身份,若蝶衣說出了她們各自的身份,那麼就等于泄露天機,三界有明文規定,泄露天機者必遭挫骨揚灰之刑罰,蝶衣不敢違抗法令,縱使她有千萬般怨恨,還有對神隱使者千萬般愛戀也只能夠請潛藏在心底里,從梧桐仙子成仙到現在他們三個之間已經糾纏了幾千年,蝶衣愛的艱辛,恨的艱辛,而梧桐和神隱卻始終相依相偎,原本是兩個人平靜的生活卻橫生出了個蝶衣,蝶衣總是讓他們的生活波瀾不斷,蝶衣不明白自己哪一點比不上梧桐,倫道行自己比梧桐早成仙好幾千年,倫地位,自己是鬼界閻羅君手下得力干將,自己是鬼界十二聖女之一,而梧桐只是警幻仙姑手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仙,而倫功力四個梧桐也不是她蝶衣的對手,倫長相,她蝶衣有著讓百花仙子妒忌的容顏,千嬌百媚,妖嬈婉轉,而她梧桐冷而清麗,缺少一份熱情,缺少一份絢麗,可她偏偏能夠征服三界十大仙童之一的神隱之心,千百年來蝶衣都無法想清楚。
「我想掐死你!」蝶衣緊走幾步,距離梧桐只有一指的距離,梧桐就覺得渾身寒毛炸開了,周遭仿佛吹著陣陣刺骨的寒風,「我與姑娘無冤無仇,姑娘何故如此?」梧桐面對著伸向自己的兩根細長尖利的手指,她雖然心中驚恐不已,然卻故作鎮定。
蝶衣微微冷笑;「好一個無冤無仇,我就是想要掐死你,」蝶衣那蒼白的笑猶如天山飛雪,她的手指欲挨上梧桐的脖頸,「你掐死我吧,反正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意思,我連自己的家在哪兒親人在哪兒都不知道,我是一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之人,生有何歡,死有何懼。」面對對方掐住自己的脖頸,梧桐卻拿出了一份不畏生死的大義凜然來。
「你鎮定想死嗎?好,我成全你。」蝶衣銀牙緊咬,此刻她已經忘卻了天規,二指頭欲用力,就想把梧桐掐死在這兒,她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看到了梧桐與寧王的一番纏綿溫情,同時掐算出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故而她才以身試險,想要把梧桐的肉身給解決掉,這樣慕容劍辰又會孤獨了,梧桐若死了他慕容劍辰未必會傷心,而能讓劍辰傷心的人依然是雪柔,她蝶衣曾經的肉身,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當蝶衣二指頭開始用力梧桐感覺到疼痛的剎那,求生的本能立刻如決定的洪水一般噴涌而出,「劍辰;快來救我,劍辰,劍辰,快來救我。」這一刻處在生死線上的梧桐唯一想到的人就是還在沉睡的慕容劍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那樣的需要他,渴望他,故而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欲把他喚醒,讓他來拯救自己。
正在酣睡的慕容劍辰被梧桐的求救驚醒了,他猛的從床上坐起,然後拿起立在一旁的寶劍直沖向了外屋,「蕭蝶衣你給本王住手。」黑暗里寧王看到一身白衣的蝶衣手正掐著梧桐的脖子,而這一刻他心痛徹骨,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箭步來到了二人面前,寶劍指向蝶衣,一道銀光劃破了夜的黑,那光如日照春霜,千年孤雪,雖然它不是讓萬神懼怕的日月神劍,可卻有著日月神劍一般奪目的光華和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劍毫不留情的直指蝶衣,蝶衣的手指頭不自覺的從梧桐的脖子上松開,面對著那刺骨的寒光,蝶衣的兩眼落下了幾棵熱淚,黑暗里她看到的是慕容劍辰面對自己適那冷酷無情的表情和那欲讓自己碎尸萬段的殺氣騰騰,此刻的劍辰就如同當年在仙界時一樣,當年自己略施小計策抓走了梧桐,而神隱使者趕到從蝶衣手上就下了梧桐,那個時候他的眉宇之間是如千年冰雪一般的寒氣,絕美的臉上沒有了往昔的溫暖如風,有的是那刺骨的冷酷,手里的日月神劍閃爍著日月一般絕美冰冷的光華,往事一幕幕,蝶衣心痛徹骨,想想自己是蕭雪柔時劍辰對自己的情深意長,昨日的你濃我濃,柔情蜜意轉瞬之間化為了仇恨相望,情薄如冰。
「蕭蝶衣,你如果在讓本王看到你本王就殺了你,本王不管你是人是妖,看在那八陣圖的份兒上今日本王姑且放你一馬,如果本王在看到你對本王的女人如何,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寧王的寶劍直指蝶衣的鼻尖,語氣冰冷,冷的讓人骨頭節都發麻,面露殺氣,目顯寒光。
蝶衣朝後退了幾步,「我恨你」一句我恨你好似一把刀子直至的插入了寧王的心髒,寧王覺得一陣疼痛,痛的肝膽欲裂,而再看蝶衣卻已經蹤跡不見,面前只有一段慢慢散去的白煙。
蝶衣站在雲端痛哭失聲,遙想當年自己以蕭雪柔的身份與神隱使者之間的那番情意濃濃,可是今時今日一切化為了泡影,他們相見卻相恨,曾經相愛,可是如今卻成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站在雲端之上蝶衣淚如雨下,為什麼自己愛了千年卻依然要得到這樣的結果,為什麼自己始終就不能夠佔據他的心?為什麼我愛的人不愛我,難道愛上一個不愛我的人,只能得到心碎的結果?
蝶衣冒著初犯鬼界制度私自下凡塵只是為了與心愛的他見上一面,可誰知道相見不如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