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听著帳外喧囂連動。這時,一個小軍士匆匆走進,忝近領頭的都尉耳旁密語一陣,爾後又匆匆離去。冷都青當然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但具體說了些什麼,他是無比地想知道,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
「無需多問,使者閣下,請跟我們走吧。」
領頭的衛兵向兩名手下示意,架起還在懵懂的冷都青雙臂,向帳外拖去。
帳外,早已熱鬧非凡,但沒有躁亂喧嘩。士兵各自有條不紊地奔跑著,燃起的火焰迅即被撲滅,四圍的八座瞭望塔上攀附著人群,天空上飛翔著斜「#」字鳥陣,投下黑色的球體,在低空中燃燒,觸物即炸。
都尉帶著衛兵和冷都青四人一直向北行走。被挾持著,冷都青仍然搖轉頭顱觀察這一切,若大一個西上 ,是彼伏此起的火海。
大鳥開始撞擊瞭望塔中的弓箭手。他們沒有停留,一直向北,沒入陰郁的桴木林里。
「這是去哪兒?」冷都青好奇。
「去哪兒不重要,是要保證使君閣下的周全。」挾持他的一名衛兵答道。
「你叫什麼名字?」他忽然饒有興致地關切。
「我沒有名字。」回答一如既往地干脆。
「那他們怎麼稱呼你?」冷都青強自指了一下走在前面的都尉。
「只要他一招手,我就知道了。」
「啊,這個樣子啊……那你的家人呢?也是相互招手表示意思嗎?」冷都青不甘心。
「我沒有家人。」
「那你怎麼來的?」
「什麼怎麼來的?」
「怎麼來到這個世上的?」
「你這話就欠抽了,」另一名衛兵就覺得他很無聊,「冰異踐踏我聖土,人人得而誅之,我們就是為了誅殺冰異而存在,我們不需要名字。」
「龍衛是我們共同的名字。」先前那個衛兵補充道。
冷都青徹底明白了,深深地「哦」了一聲,也感覺挺無聊的,「即使要護衛我周全,也該告訴我這是去哪里吧?」
第二名衛兵不答反問︰「你可知道這樹林什麼名字?」
「不知道。」
「這不就結了,說去哪里你也不知道。」
冷都青被搶白得啞口無言。心下慍怒,可是這第二名衛兵說的也不無道理。
「使君閣下無需多問,到了就自然知道,眼下周全才是最重要的。」還是第一名衛兵憨厚。
忽然他又想明白了一個事實,那來通知的小兵並沒有將訊息告訴給這兩名衛兵,而只告訴了領頭的都尉,而都尉又何曾告訴這兩名衛兵呢?「說了一通廢話,只怕兩位也不知道去哪里吧?」
第二名衛兵見把戲戳穿,先自意亂,囁嚅著不知言何。
終于露了馬腳。
就在這時,走在前方兩三步之遠的都尉忽然舉起手臂,示意安靜。一霎時,活躍的氣息消失,背後的火焰一聳一滯,拉出密密的樹影自身後爬出來,又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
「沙沙、嗦嗦。」
不是風吹。
衣物和草木摩擦的聲音。
單調,而且清脆。顯而易見是小心得細細入微了。
是誰?
不需問。有人在靠近,不是他們,是另有其人,陌生的人。
都尉示意安靜,仔細觀察,斷定陌生人還沒有覺察他們。
等。
再等。
陌生人會出現。
盡管通到這里的光焰並不強烈。
每個人都在尋找,仔細循著聲音的方向。
出現吧!
于是就出現了。確是一個陌生人。
「哈——哈哈」
他笑了起來,粗野的笑聲,同時看著四個木然不動的呆子。
「是我發現的你們呢?還是你們發現的我?真不好說啊,護衛大人們。」他說完又輕輕地笑了一會兒。
「報上名字吧,劍下無不名之輩。」都尉說得很淡定。能夠在龍衛軍團中任命都尉一職,他有說這話的資格。
「啊哈,有意思,偏巧我又沒名字。尊敬的都尉大人,這可怎麼是好呢?」
「沒關系,那就為你破一次例。」都尉左手扶鞘,右手把柄,緩緩抽出長刃,黑暗中寒光乍現,略泛綠暈。
守護在冷都青左右的兩名護衛也似乎得到了指令,紛紛拔出腰刀,一左一右,將冷都青夾在中間保護。
「這麼快就動手嗎……多不好意思……這可是第一次打獵啊,還沒仔細看一看獵物呢……」他說話口無遮攔,有似乎有無盡的話要說。
只是都尉的劍沒有給他太多時間。
長劍在虛空中闢出一道光痕,光痕還未消失,緊接著又是一道交叉劃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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