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槿。」我口中輕輕呢喃,黑衣玄槿眼楮一亮「不知道夫人如何稱呼。」
「你先松手。」我冷聲說道。
黑衣玄槿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我的手臂,我見他松開,往後跳一大步,「你不許過來。」
黑衣玄槿點點頭,我見機會正好,猛的一個轉身,飛一般的跑進屋子,啪的一聲狠狠地關上門,緊緊鎖牢了,這年頭,人心不古啊。
換下了練功服,穿上平日里的儒衫,將頭發用白色絲帶挽好,自我感覺還算風流俊俏。
因我平日最最喜歡的就是亦男亦女顛倒眾生的青霞,受到影響,也為了平日里工作方便,我的衣衫大多以男裝為主,簡練不失瀟灑,不像女裝,繁瑣的配飾,層層疊疊的羅裙,美則美矣,太不方便。
低頭又檢查了一遍,覺得滿意了,打開房間門,該是到前面樓里轉轉。
每天這個時候,我都會到前面樓里看看,查查帳。因為黃鶴樓一切都按規章制度來運營,所以,即便我每天不去,也都會正常的運作。
一出門,怔住「你怎麼還在?」
黑衣玄槿酷酷的來了一句「等你。」
「我們不熟。」提醒一句,真的不熟。
「我知道,可是我們現在不是已經認識了?」黑衣玄槿看著我,理所當然。
搭訕的人多了,向黑衣玄槿這樣有水平的,真的不多。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他,無視他的存在。
我是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于是我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剛剛進樓,管賬的呂秀才一臉神秘的湊了過來︰「夫人,今天來了個大主顧,三樓‘愛琴海’房間包了一個月,只有一個隨從跟著,已經預付過了房錢。」
「什麼樣的大主顧,值得你兩只眼楮閃閃放光,莫不是來了個絕色佳人?」笑著打趣。
馬上就看到呂秀才一張俊臉紅的能滴出血來,「夫人,你又拿開人家開玩笑,討厭了。」
听呂秀才這麼一說話,忍不住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夫人,你怎麼又用這樣的眼神看人家?人家不依了。」心中惡寒。
呂秀才再接再厲「不過說真的,那位公子,那可真是風度翩翩,氣度不凡,俊美絕倫,風流瀟灑,狂放不羈••••••」
「你說的那還叫人嗎?若真是那樣,也可以用慘絕人寰,禍國殃民來形容他的魅力。」見到呂秀才尚沉浸在夢里中不能自拔,我好心提醒。
結果被呂秀才用無比哀怨的眼神看的我心發虛。我做什麼心虛?想到這里,惡狠狠地凶他︰
「不要發花痴了,我要查賬,賬本給我。」
呂秀才忍著心中不滿,仍舊恭敬的將整整齊齊干干靜靜的賬本遞給我,而後一臉痴呆的看著大門,人家望夫石望的是自己的丈夫,你這尊石頭,望的是什麼?鄙視下先。
呂秀才人雖然娘了點,性格軟了點,但是這工作效率質量,那可絕對沒話說,看看人家這記得帳,一個字︰中。
把賬本還給秀才,又到廚房看了看,廚房的範師傅做的菜,那可叫一絕,端著範師傅專門為我炖的烏雞湯,坐到了我的專屬位置。
「一•二•三•四——」
「娘親,我回來了——」
果然,在我數到四的時候,甜甜的稚女敕的嗓音響了起來,我笑著伸出手,宇兒快跑兩步,被我抱住摟在懷里,先親兩下。
「宇兒有沒有很乖啊?」
「我很乖的。」只在你面前很乖。
「真好,過來喝湯吧,要不要我喂?」試探著問。
「娘親,我自己來。」我已經長大了,總還是把我當成小孩子。
心里嘆口氣,雞湯盛到小碗里放在宇兒面前,看著他一絲不苟的喝著,連一滴都沒有撒到衣服上,心中既欣慰又失落︰
人家這麼點大的孩子,都是父母懷里拱來拱去撒嬌呢,為什麼我的宇兒像個小大人,什麼事情都不用我操心?
看著宇兒連喝了兩碗,優雅的拿手帕嚓嚓嘴角的殘留,沖我甜甜一笑,我仿佛還在夢里,宇兒雖說是我親生的,這點不用懷疑,可就連我也要被小家伙無邊的魅力傾倒了,真是百看不厭,越看越喜歡。
「娘親,口水流出來了。」
慌忙擦嘴角「哪里?」
小家伙嘿嘿的笑聲,讓我清醒過來,又被擺了一道。
「沒大沒小,連我的玩笑都開,季師傅是這麼教你的?」就著宇兒的小碗又盛了一碗湯,吹涼了小口小口的喝。
「是啊。」宇兒一臉純真,我喝到嘴里的湯,差點吐出來。
「宇兒,又說為師什麼壞話了?」渾厚的男嗓音,分外好听。
月牙色長衫穿在挺拔修長的身上,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溫溫的眼中蘊著淡淡的笑意,給人一種舒服願意親近的感覺,就像是從畫上走出來的人兒一樣。
此時,如玉一樣的眼眸,看著笑容有些僵硬的宇兒,嘴角緊緊抿在一起,潑墨一般的黑發,無風自動。
長的真是禍國殃民啊,心中感嘆。
男人長得比女人還美,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陰柔,就可以稱為極品了,而這樣的極品,就住在黃鶴樓,想不蓬蓽生輝都難。
「師父,黎師父還在林子里等我呢,我就先走了啊。」話音還在,人就已經沒了蹤影,看來宇兒的迷蹤幻步又有長進啊。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