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靖看起來很閑的樣子,一整天都沒有出去,只有幾次他的屬下進來報告過事情,當然,我都回避了。
中間換了一次藥,天山玉肌膏果然是好藥,紅腫的地方已經漸漸消腫。
幕靖不準我離開他的視線,說是怕我趁機逃跑,呆在這個極度危險的人物身邊,我心中時刻小心,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幸而他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坐在書案上,批閱成堆的文件,偶爾讓我倒茶研磨,我無聊之極,漸漸心頭的警戒松懈,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混賬,給本王醒過來。」頭頂一聲炸雷,我驚得跳起來,頭頂一下撞在幕靖的下巴,疼得我倒吸一口氣,看幕靖,也是疼的皺眉,臉色深沉的可怕,眼楮里的戾氣一閃而逝,怒道︰
「本王殺了你—」一掌就要拍過來,我捂著頭頂,有些惱怒的瞪著他「誰讓你嚇我,又不是你一個人疼,我也很疼。」
幕靖眼中狠厲之色讓我有些心驚,剛才不還好好的讓我倒茶,怎麼就一會兒,又變了,當真是反復無常。
「你只是本王的奴隸,口無遮攔竟敢沖撞主人。」‘啪’的一掌將我打飛,撞到屏風之上落下。
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我怒瞪幕靖,說動手就動手,我招誰了,一會讓我稱奴稱婢,一會讓我當貴客,翻來覆去都是你,反復無常十足的小人。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瞪我。」幕靖大怒,又一掌揮來,‘噗’的一口鮮血噴出,胸口悶的一口氣喘不上來,又吐出一口血。
「污了本王的屋子,該死-」幕靖又要出手,剛剛揚起手,卻看到他一個趔趄手捂住心口,眼楮里似要冒出火一般「你給本王下毒—」而後看到他嘴角溢出血絲,顧不得我,兀自盤腿坐在地上。
「我沒有。」
「諒你也不敢。」幕靖警告的瞪我一眼,大概是覺得我沒有危險,閉目運功療傷,沒有避諱。
我苦笑,如今,我確實沒有能力對他造成威脅,自顧都不暇了。撐著身體,強忍痛苦,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寧可呆在外面,也不要同這樣危險的人在一起,就沒有見過這麼反復無常喜怒不定的人。不過,他怎麼會中毒呢?
倚著門口坐在青石地上,一陣陣涼意傳來,卻也不想再動彈,腦子里亂糟糟的。
忽然瞳孔恐懼的放大,前面那個朝著我飛來的黑影,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好恐怖,外面侍衛那麼多,各個熱血飽滿,年輕沸騰,千萬不要吸我的血……
可是那黑影子越來越近,我害怕的閉上眼楮。
「玉蘭,是我。」聲音里濃濃的關懷,黑衣玄槿?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從天而降的黑衣玄槿,在這一瞬間,黑衣玄槿在我心里如同大山一般偉岸高大,仿佛大海中飄浮的孤舟找到了岸堤。
心中所有的委屈不安恐懼,在看到玄槿的那一刻,全部涌上心頭,忘卻了身上的痛,不顧一切的站起來,撲到黑衣玄槿的懷里「帶我離開,我不要呆在這里。」如泣如訴。
黑衣玄槿見我模樣有些狼狽,眉頭微皺,手輕輕撫著我的背,放柔了聲音安慰「好,我這就帶你走。」說話間,一只手摟著我的腰,只感覺風從耳邊劃過,人已經離開了謫軒。
靖王府夠大,幾個起伏,還沒有出去王府,卻屢屢與巡邏的侍衛相逢,黑衣玄槿緊緊攬著我的腰,注意著四周,在一個起伏,人已經躍出了靖王府的高牆大院。
終于自由了,我心中高興,卻听見黑暗中傳來惡魔般的聲音︰「閣下以為我靖王府是什麼地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嗎?」
幕靖?他不是中毒了嗎?怎麼會在這里,我擔憂的看黑衣玄槿,有我這麼一個拖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安全離開。
似乎是明白我心中的擔憂,黑衣玄槿輕輕在我耳邊說︰「玉蘭,別怕,一切有我。」
幕靖怒極的聲音「女的留下,男的殺無赦。」然後周圍一下子涌上來很多人,每個人手里拿著冷光閃閃武器,向我們兩個包圍過來。
看不清有多少人,包圍著我們的人緊緊圍成一個圓圈,如同鐵桶一般,密不透風。
幼稚,黑衣玄槿心中冷笑,知道圓最大的破綻是什麼嗎?右手輕輕一抖,身子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就看見銀光過後,再無站立著的完人,所有的人都是一擊致命,傷口在喉嚨。
「弓箭手準備。」幕靖聲音里帶著喋血的味道「所有人,殺無赦。」
「放箭」幕靖一聲令下,就听見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箭,帶著呼嘯的破空聲,向我和玄槿射來。
玄槿身體猛的騰空,第一撥箭將我們剛才站立的地方,扎的沒有絲毫空隙。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