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身體可要好好鍛煉,就這麼點路程,憔悴的像個老太婆。」玄槿斜著眼楮看我,語露不屑。
我停下腳步,怒瞪玄槿「我可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哪里有你說的那麼糟糕?」
「越說越不像話了,等你見過真正的美女,就不會這麼說了。」玄槿依然滿口的不屑。
「美女我見得多了,只有我卻是獨一無二的。」我洋洋得意。
「沒見過這麼自大的女人。」玄槿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
從那位大嬸家出來,我一路上悶悶不樂,一向少言寡語的玄槿,想著法的要激起我的怒火,剛開始我不理他,可是玄槿居然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開始反擊。
沒想到不愛說話的玄槿,一條毒舌厲害得很,一路上,各種各樣新穎的詞匯句子段落,被他巧妙的組合在一起,一股腦的撒在我身上,我被他激起了斗志,心里的陰霾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于是兩個人唇槍舌戰,戰況十分激烈,很少遇到對手的我,越戰越勇,玄槿見我沒了剛才的消沉,嘴角往上翹翹「不氣了?那就趕緊趕路。」
我眼眶濕濕的看著他,心里感動的無以復加︰這個悶騷包,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人。
也許是一路隨行,漸漸的深入熟悉,彼此之間了解的多一些,接下來的路程反而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走,終于在漫天繁星的時候,趕到了黃鶴樓。
「回家的感覺真好。」我伸開雙手,激動地大喊,玄槿見我這個樣子,眼楮里添了些許笑意。
「誰在那里大呼小叫的?」遠遠地就听到白羽娘親的大嗓門,身後跟著一條小尾巴—宇兒。
「娘|——宇兒——我回來了——」我滿腔激動,朝著他們兩個喊著,白羽娘親和宇兒一起朝著我站立的方向看來,看到我,滿臉的驚喜,尤其是宇兒,直接用迷蹤幻步過來。
宇兒一挨著我,就像樹袋熊一樣緊緊地掛在我身上,兩只手臂圈著我的脖子,直到我的臉上沾滿了口水,仍舊緊緊趴在我懷里,居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娘親好壞,嗚嗚嗚,不吭一聲就走了嗚嗚嗚,壞蛋嗚嗚嗚,娘親是大壞蛋嗚嗚嗚——」
隨後跑來的白羽娘親,見到宇兒趴我懷里哭,也忍不住的拿出手帕抹起了眼淚。
「你這個孩子,是要讓人擔心,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白羽娘親忍不住要責怪,再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心里一軟,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夫人啊,你可總算是回來了,回來好,回來好,這下我就又可以嘗試著做新湯了,夫人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每天熬湯都熬不出滋味了。」老範听到動靜,從廚房里跑了出來,見到我滿眼放光,摩拳擦掌「你等著啊,我這就去熬湯,你最喜歡喝的排骨湯。」一溜煙的跑回廚房去了。
接下來的秀才,可以忽略他此時的性別了,居然學著我娘親拿一塊手帕,抽抽噎噎哭得一塌糊涂,嘴里還嗚嗚咽咽的說著「夫人走那麼多天,人家,人家,他們都欺負我,都沒有人替人家做主了,嗚嗚嗚,人家的命好苦喲,夫人……」
我看到所有人都朝著秀才翻了白眼,尤其是月下影,一臉嫌惡的樣子「你是男人好不好,整的像個娘們,我鄙視你。」
月下影說完,上前討好的拉拉我的衣袖,撒嬌「姐姐,好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你打我罵我都行,我不還嘴也不還手,就是別再這樣一聲不響的就走,好不好?」
我眯著眼楮看眼前幾乎認不出原樣的月下影,長得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一張臉上,居然畫著淡妝,烏亮的黑發只簡單的梳一個髻,一只通體透白的羊脂玉簪斜插在上面,月牙白色的長衫將整個人襯托得仿佛是剛從月宮里走出來的仙子。
「你怎麼把自己整成這個樣子,看不出來是個男人了?」我話剛一出口,月下影一臉哀怨的看著我,用手指著秀才,又一一指過黎梓彥若,語帶不甘︰
「還不是他們逼得,他們說這是你曾經提過的,所以一定要執行你的命令,我才變成這樣的。」
「快點回去換回自己的衣服,把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洗干淨了,頭發也整整,快去。」我有些哭笑不得,月下影听我這麼一說,嗖的一下,就沒有了影子。
「你回來就好,累了吧,快點回你的禁地小院,洗個澡,等下給你接風洗塵,還有這位玄槿公子,這一路上多虧有你照顧我們家玉蘭,我代表黃鶴樓所有的人謝謝你了。」彥若淺笑著,說的每一句話都完美無懈可擊,只是我听著怎麼這麼別扭。
什麼叫我們家的玉蘭?你代表黃鶴樓的所有人謝人家?听著怎麼好型有男主人的意味啊?我悄悄回頭,看到玄槿臉上冷了又冷。
「公子,你可回來了,奴才擔心死了。」一個威武的年輕侍衛,跪在玄槿腳邊,語帶哽咽「公子,下次請一定帶上奴才,萬一公子有個好歹,奴才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風雷,我沒事,別擔心。」玄槿語氣溫和,抬手示意風雷起來。風雷跟在玄槿身後,恭謹的樣子,我若有所思,直到他們兩個進去黃鶴樓。
我抱著宇兒,仔細看了看,欣慰的說︰「宇兒又重了,恩,也長高了不少,這些日子又沒有調皮,听沒听外婆的話?」
「我當然很乖了。」宇兒昂起小腦袋,可愛極了,我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才松開。
「宇兒,娘親去洗個澡,有什麼話等下再說,好不好?」
宇兒听話的從我身上下來,白羽娘親拉過宇兒,「洗澡水都有,現成的,快去洗干淨,換個干淨衣服,出來吃飯。」
我恩了一聲,直接往後院去。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