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娘親正坐在櫃台查看賬本,听見茂茂的喊聲,依然低著頭看賬本,口中埋怨道「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又跑過來做什麼?」
茂茂苦笑一聲,抬眼望去,有一瞬間的呆愣,怎麼今天人這麼齊全?自己在外面听著樓里靜悄悄,還以為都休息了呢。
此刻大廳里卻坐了這許多人︰無殤公子,黑衣玄槿,曦大哥,誠王爺,靖王爺,還有各自的護衛。
見到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她看過來,茂茂慘白著一張臉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們都在啊——」
他們幾個一見到茂茂擠進來的身體,看向她的目光大變‘嘩’的一聲,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尤其是無殤公子和玄槿,動作反應最快,茂茂話還沒有落地,兩個人的影子就已經到了眼前。
「茂茂,是誰下的毒手?」玄槿強壓著怒火,頭頂青筋暴、露,恨不能將那下手之人千刀萬剮。
也許他的憤怒還因為無殤,因為無殤公子武功比他高明,先他一步將茂茂抱在懷中,此刻他想要將茂茂搶回,卻又顧忌茂茂身上的箭,于是將所有的憤怒全部都發泄到那下手之人身上。
只是此刻還不知到誰是凶手,曦陰沉著臉低聲吩咐著自己的侍衛,就連誠王爺和靖王爺也難得的沉默著。
茂茂躺在無殤公子懷里,眼楮已經有些朦朦朧朧看不清東西,只是覺得無殤公子那張很欠扁的俊臉,此刻是滿滿的擔憂。
茂茂伸出右手緊緊抓住無殤的衣襟,用盡所有的力氣說道︰「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待宇兒,好好照顧他,好好的教育他,叫他怎樣做人做事,若是我不行了,你這個父親就是他最親的人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替我好好愛他。」
茂茂看不清無殤公子此時此刻是怎樣的表情,耳邊卻不斷的听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暴跳如雷的呼喚,深情款款的呼喚,還是撕心裂肺的呼喚,這些茂茂都听不見,意識陷入混沌。
無殤公子看著蒼白如紙的人昏倒在自己懷中,一只手還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襟,心在一剎那被撕開了一條裂縫。心里千思萬緒波濤洶涌,卻僅僅將眉頭皺在一起。
臨危不變、處變不驚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帝王最基本的素質。
白羽娘親最是失態,兩腿發軟,有些站立不穩,壓抑著的哭聲讓人听了碎心腸。
秀才這時候表現得很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直守候在白羽娘親身邊,盡管臉上掩不住的擔憂,但仍然輕聲的安慰著白羽娘親。
玄槿僵硬著身體,寸步不離的守候在身旁,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抱在懷里,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眼楮里布滿了紅色的血絲,整個人瞬間憔悴了很多。
曦面帶擔憂看著身中兩箭的人,身上掩也掩不住的勃發怒氣,恨不能將那凶手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誠王爺與靖王爺面對面坐在桌子兩側,誠王爺目不轉楮地盯著靖王爺,眼楮里有濃濃的懷疑,以及重重的指責。靖王爺則是惱怒的看著誠王爺,一副我也不知情的模樣,心里早就將凶手恨的咬牙切齒︰
這不是明擺著栽贓嗎?雖然‘他’並沒有說什麼,但是肯定知道上次玉夫人被劫持是自己做的,這下好了,上次的事情還沒有找自己,今天就來了殺手暗殺,所有的疑點都對準了自己。天殺的刺客,要是讓本王知曉是哪個混蛋干的,本王一定用嘴熱烈的方式盛情款待。
直到無殤公子抱著茂茂離開、黑衣玄槿、曦也都跟著全部離開。誠王爺目光沉沉的看著靖王爺,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四弟你跟我出來。」說完看也不看靖王爺黑著的臉,邁著虎步率先走了出去。
靖王爺目光陰寒的看著誠王爺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痛快的走了出去。
夜風寒涼,站在夜風中的兩個人,卻沒有感覺到絲毫寒冷,因為他們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比夜風更加寒涼。
「你不應該讓我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還動她。」誠王爺冷酷的背影背對著靖王爺如是說。
靖王爺狂放不羈的輕笑了兩聲,而後隱含怒意「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做的?三哥,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判斷一件事?」
「只有你最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而且你有充分的理由這麼做,因為你想報復他,不是嗎?而且,你焉知不是‘他’借你的手做的?」誠王爺不為所動,冷冷的逼問。
靖王爺臉色一變,眼楮里有狂暴分子暴動不安︰「我說了不是我,愛信不信。」
隨後靖王爺對著誠王爺的背影冷笑著開口嘲諷︰「你這麼關心她做什麼?就算我真的殺了她,你又能怎麼辦?她如今和你什麼關系也沒有,你管的太多了。」
誠王爺听靖王爺這麼一說,臉上表情立刻僵了起來,不知道該怎樣反駁,卻又心里不甘。
「就算是陌生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案,我也是容不得,更何況,有人比我更關心這件事。」誠王爺說完這句話,心里有點酸,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是想到如今兩個人的關系,卻也只能用陌路人來形容了。
「是嗎?」靖王爺調高了聲音,濃濃的諷刺意味,誠王爺不會听不出來
「你不比我高尚多少,何必五十步笑百步?雖然我曾經想過要用這個女人打擊他,但畢竟沒有成功,而你就不一樣了,當年一手策劃了自己的婚變,比我的手段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可惜,到頭來一切都只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可笑,可笑!」靖王爺說道這里,語調已經稍微顯得尖銳。
誠王爺當即變臉,手一動,拔劍出鞘,泛著寒光的寶劍直指靖王爺。
靖王爺冷冷一笑,桀驁不羈的眼楮帶著嗜血的興奮,‘呤’的一聲,手上也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