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耳邊呼喚?茂茂混沌的腦子漸漸清醒,听到的聲音漸漸的清晰「老婆,快醒醒,宇兒還在等著你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宇兒就要給別的女人叫娘了,你的男人也要給別的女人睡了……」
殺千刀的是那個在胡說八道?茂茂心里一個憤怒,徹底清醒。
茂茂張口想要說話,發現嘴里還塞著毛巾,耳邊听到薛神醫一陣驚喜「既然人醒了,我就往外取箭了。」茂茂還沒反應過來,肩膀的痛楚讓她呼吸一窒,全身的神經痙攣,意志又昏昏沉沉不知何年。
這時,一股柔和的力量緩緩地從心口流向身體各處,連帶著痛苦都減弱了很多。
「茂茂你一定不能有事。」茂茂睜開眼楮就看見玄槿滿臉憔悴,滿臉焦急的看著自己,茂茂晃晃沉重無比的腦袋,玄槿慌忙將她嘴里的毛巾拿出來,關切地詢問「茂茂怎麼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快點告訴我。」
「我很好。」聲音好蒼白好無力,連茂茂自己都不相信剛剛開口說話的是人,分明就是一只蚊子在叫嘛。
玄槿的眼楮可疑地變紅,茂茂想要抬起手臂,卻發現雙手還在椅子上捆綁著,眼楮示意玄槿為自己解開,玄槿搖搖頭,茂茂這才想起來怎麼沒有看到薛神醫和無殤公子的影子。
正想著呢,兩個人幽靈一樣的出現在茂茂面前,無殤公子見到茂茂清醒,眼楮里閃過異樣的神采,分外明亮,只是神色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向前一步來到跟前語帶歡喜︰
「老婆醒了,我已經命人熬了大補湯,馬上就會送過來,這次你流了好多血,一定要大補才行。」
「把我繩子解開。」茂茂用唇語對著無殤公子講,無殤公子居然和玄槿達成了共識,也是搖搖頭。
正在此時,薛神醫端著一托盤過來,上面放著好多瓶瓶罐罐,隨手拿出一瓶,用勺子挖出一團透明膠狀藥膏倒在一個小碟子上,又拿出一瓶子白色粉末倒進去,將兩種藥混合攪勻了,這才小心的涂抹在肩膀的傷口附近,最後又拿出白色紗布纏了很多圈,輕輕說了句「可以了。」
無殤公子和玄槿才開始動手將茂茂身上的繩子解開。沒有了繩子的捆綁約束,身體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眼看著就要歪倒在地,無殤公子一個打橫將茂茂抱起來,很細心的沒有踫觸到受傷的地方。
但是傷口還是因為身體的移動一陣劇痛,白色的紗布上滲出點點紅斑,旁邊的玄槿滿是心疼的眼神,卻只能小心地跟在後面,眼含著痛苦復雜不甘的掙扎。
這是自己經營的黃鶴樓嗎?為什麼自己不知道有這樣一個房間?
茂茂朦朦朧朧的看著眼前的這間房間︰房間里空空框框沒有任何多余的擺設,只放了一張特制的床,一個小桌子,兩只特制小椅子,最關鍵的是,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烈酒的濃香。
無殤公子將茂茂放在床、上,身體剛剛接觸到床鋪,就被下面柔軟的感覺征服,就像躺在棉花糖上一樣,可惜不能移動,不然茂茂真的好想在上面打幾個滾。
外面傳來敲門聲,無殤公子過去將門打開,一下子進來六個小丫頭,對著玄槿和無殤公子輕輕行了一個禮,然後魚貫走到床前,茂茂看著她們一字排開站在眼前,動了動嘴,還沒等我開口,玄槿就說道︰
「在你養傷的這段日子,這幾個丫頭就伺候你的起居,按照薛神醫的吩咐,她們都已經在烈酒里泡了足夠長的時間。」
茂茂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六個女孩子,怪不得剛才覺得房間里的酒味又濃厚了許多呢,對這幾個女孩子笑了笑,卻沒得到她們回應的笑臉,有些汗顏。
「如今你不能與過多的外人接觸,這六個小丫頭先用著,若是不夠,我在泡幾個給你送過來。」無殤公子看著茂茂開口,茂茂翻了一個白眼︰怎麼說話的?若是不夠,你在給我泡幾個?你以為是泡方便面呢?
等到全部交待妥當,無殤公子和玄槿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房間。
茂茂躺著任憑她們將自己的衣衫換去,第一次這樣赤。果。果的將身體展示在幾個陌生人的面前,茂茂臉紅得厲害,就連耳朵都感覺到發燙,盡管自己已經是一個做了母親的人。
幸虧她們幾個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不然茂茂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了。
將茂茂通身都收拾干淨了,幾個小丫頭又喂她喝了一碗油膩黏滑沒有味道的阿膠,還有苦兮兮的湯藥一碗,喝過藥之後,茂茂側著身子一陣困意綿綿,就睡了過去。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過去了兩個月,傷口也開始結痂,這傷口可真是不容易愈合,每天都要喝下十幾碗的藥,如今茂茂的口中除了苦味,就剩下苦味了。
六個女孩子真的盡心盡力將茂茂照顧得無微不至,除了剛開始見過無殤公子和玄槿,這些日子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人,就連白羽娘親也沒有出現過,而茂茂更多的時候就是睡過去的。
今天怎麼也睡不著,隨便披著一件衣服在房間里轉來轉去,六個小丫頭跟在茂茂的身邊四周圍,將茂茂圍成鐵桶一樣,防止她一時體力不支倒下。
好無聊啊!茂茂心里第一百零一次嘆息,這幾個小丫頭平日里盡職盡責,只有一樣不好,就是太木訥了,除了提醒自己該吃藥了,該休息了,多余的話沒有一句,不過茂茂也沒有過多的精力去和她們嘰嘰喳喳。
「叩叩叩。」外面有人敲門,茂茂一個興奮,這時候不是吃藥的時辰,是誰來了呢?
茂茂雙眼放光如同找到獵物的狼,好久沒有見到一個正常的能跟自己說話溝通的人,茂茂感覺自己如同飄在倒海的孤船找到了登陸的海岸,興奮吶——
「姐——我想死你了,你身上可大好了,擔心的我白天吃不好飯夜里睡不好覺,揪心哪——」人還沒進來,就听見月下影那夸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