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夸口,她貝小南天不怕地不怕,除了茶惡魔,她最怕的就是阿飄。
什麼恐怖電影,校園七大不可思議,鬼故事,深夜里牆角里半蹲的人影,窗外一閃而過的白衣,總之,黑暗是孕育一切恐怖與邪惡的地方。
她拒絕黑暗。
因此,她就連晚上睡覺,也不會關燈,或者只開著台燈。
听說今次的活動是試膽大會,她本來是拒絕參加的,可是翟高一三番幾次打包票說這次的試膽大會並不可怕,說白了,就是在旅館後的小山走一段路而已,而且允許帶著手電筒,組與組之間也只相差幾十米。
拗不過翟高一的軟硬兼磨,再加上听起來好像真的不怎麼可怕,貝小南只得硬著頭皮答應參加。
可是……
貝小南抬頭看了一眼那黑黝黝的樹林,里面陰森森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飄出來一縷白影似的,她的小心髒很沒有骨氣地顫了下,很想就此折回去。
一只鬼魅的手從背後搭上她的肩,她嚇得尖叫一聲,引來眾人側目。
「哇,貝小南你想嚇死我啊。」是翟高一。
差點被嚇死的到底是誰啊,貝小南很想這樣說,可她害怕得根本沒辦法說出話來。
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死死地捂住心口,那里砰砰砰地跳得厲害,她懷疑如果再走下去她的小心髒會不會就此停止了,于是她反身抱著翟高一的肩膀顫抖著說,「那個,高一,我、我可不可以先回去啊。」
翟高一撫了撫她的後背,安慰道,「小南乖,咱們現在還沒開始呢,有什麼好害怕的,不就是一小叢林嘛,瞧你的樣子,像要去鬼門關走一趟似的。」
「高一……」貝小南淚眼望她。
翟高一實在看不下去某人眼淚鼻涕橫流的狀態,連連擺手,「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不過……」她話鋒一轉,「我可以不勉強你,可是你的拍檔怎麼辦,原則上規定兩人一組,你不參加,那豈不是連累了人家不能參加?」
貝小南一愣,這個她倒沒有想過。
「哎,我不管了,你如果不想去,就自己跟你拍檔說去吧。」
貝小南深吸一口氣,來到鳳桐月面前,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地走上前,「那個,鳳同學……」
誰知話還沒說完,鳳桐月一把抓過她的手腕,拉起她就走。
「欸?」貝小南的腦袋有一瞬間的呆滯,「那個,鳳同學,你要帶我去哪里?」奇怪,怎麼周圍的燈光越來越少,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暗了。
鳳桐月用手指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噤聲,然後才壓低聲音說道,「已經輪到我們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有一個方法,可以輕松在試膽大會中過關。」
啊?他這話一出口,貝小南的臉色頓時發白,緊咬著嘴唇,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了?」
「我、我……」抬頭一看,周圍都是黑黝黝的樹林,氣氛陰森可怖。
哇,誰來救救她,她不要參加什麼試膽大會啊。
鳳桐月看了一眼她的反應,挑了下眉梢,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很隨意地說了一句,「難道你怕鬼?」
貝小南嘴角一抖,緩緩地艱難地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鳳桐月一怔,似是沒有料到這種狀況,沉默了一會兒,他淺淺一笑,輕聲道,「你既然害怕,要不我們就回去,雖然有點可惜,但我也不能放著你不管。」
「鳳同學……」真是好人啊,貝小南立馬就被感動了,可是看他似乎有點悵然若失的樣子,她又有點不忍心了,這個試膽大會大家都很興奮很期待,估計這個鳳桐月也是一樣的,
就因為自己的膽小,而害得人家沒有機會去玩,她又于心何忍?
于是她抹淚扼腕道,「鳳同學,我沒有關系的,咱們還是繼續往前走吧。」
嗚嗚,她的小心髒在抖,肚里淚在流,她在心里默默地催眠自己,各位阿飄大人,小女子與你們無冤無仇,請不要來找我,我一定早晚燒香祈禱各位能早日升仙。
催眠完畢,她雙手一合十,閉上眼楮,還拜了兩拜。
一睜眼,就看到面前的鳳桐月,雖然黑暗中看不見他的眼楮,但月色揮灑,依稀可見他鏡片里面的眼楮含著笑,就連那好看的唇角也微微揚了起來。
貝小南不由得尷尬起來,天呀,剛才的一舉一動估計都落在他的眼里,貝小南,你還嫌不夠丟人現眼麼,她暗罵了自己一句。
「放心,太黑了,剛才我什麼也沒看見。」鳳桐月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貝小南咽了一下口水,一眼就能夠看透她的心思,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莫非他有超能力?或者說他身上安裝了測謊機?
鳳桐月低下頭,模糊中貝小南似乎看見他唇角的弧度漸漸地擴大,不過轉瞬之間又恢復了那副斯文的模樣,他抬起頭,伸出手臂去拉她,「走吧,我們好像已經落後很多了。」
這一拉,不知道是因為在黑暗中看不清還是什麼,他竟拉住了她的手,貝小南一驚,直覺地想抽回自己的手,突然之間樹林伸出吱呀地響了一聲,貝小南腦中一轟,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不但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還往他身邊多移近了幾步。
鳳桐月似乎也沒有松手的意思,他的手不冷也不熱,倒是貝小南,因為害怕,微微沁出寫冷汗,黑暗中鳳桐月淺笑了一下,又握緊了些。
「對了,你剛才說的方法是?」貝小南問。
鳳桐月推了一下眼鏡,「每組不是都有分發一個手電筒嗎,但是你知道嗎,就是因為有手電筒的光線,別人才知道你的位置,那如果我們不打開手電筒,那些扮鬼的同學也不會找上來,這樣我們不是安全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