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醒來的一個星期之後,小溪就出院了。只是沒有了眼楮,不能再寫小說了而已,她並沒有一個人躲在角落里,暗自流淚。也沒有自暴自棄,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很平靜。只是她越平靜,阿諾就越擔心。他為她在房子里安上了盲人道,因為她不讓別的人伺候她。他的房子,以前可是從來沒有為一個人而改變風格,甚至是裝上這盲人道了。
「阿諾。」我在房間里叫著,卻是沒有人回應。現在他應該去上班了吧。為了我,他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去公司了。我順著盲人道走了出去,從回到這里的那天開始,我就住在一樓來了。模索著來到那面落地窗,走著走著好像聞到一陣花香,現在又是郁金香開花的季節了嗎?記得上次好像看到這些花是白色的,白色的郁金香,代表遺失的愛。是為他以前的女朋友種的嗎?開始就听管家說過,阿諾以前有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只是後來怎麼樣了,他卻沒有講了。而且上次,就是因為我來了這里他才把我趕走的。我就要轉身回去了,可是身後卻有一雙手把我抱住了。
「現在……很晚了嗎?」聞到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我知道是他回來了。靜靜的躺在他的懷里,真希望要是這一刻能停止多好。
「都快吃晚飯了,你個小懶豬。」他把我轉了過來,正面擁著我。說完的時候,還在我的頭上輕輕拍了下。
「啊?我還以為才早上呢。我剛起來。」他輕輕笑了下,不一會我就沒了笑聲。
「溪兒,怎麼會想來這里?」他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氣。
「我……我現在出去就是了。」我掙月兌開他,讓導盲棍在地上輕輕的敲打著,就要離開。我不知道原來他把盲人道也安到這里來了。
「還記得上次來這里,花是什麼顏色嗎?」他在背後喊道。我停在原地,回答他是白色。
「現在這里是火紅的。在你走後的一個星期,我把這里的花都拔了,種上了紅色的郁金香。」我沒有說話,一直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著什麼。身後的腳步聲告訴我,他走近了。「自從你走了之後,我才發現你對我有多重要。」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有兩行淚從眼里流了出來,他將我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著他。輕輕的幫我擦去楮眼淚。又將我擁入懷中。時間,好像真的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