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栩又在「凝雪小築」坐了足足一個時辰,才肯離開。這一個時辰里,他沒怎麼跟蘇含諾說話,只是時不時地盯著她痴看。有幾次,蘇含諾真想打花他那張妖魅的臉!臨走前,他想給凝雪留封信。蘇含諾巴不得他趕快離開,迅速幫他鋪紙,研墨。寫字的時候,他沒有要她回避,她也就理所當然地站在他身旁觀望著。當看到他提筆寫下的字時,她不禁驚得長大了嘴巴。——他的字不是一般的好看!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秀氣可人的蠅頭小楷。他的字,跟他的人真的有一配!一樣的精致,一樣的漂亮,一樣的妖孽。寫完信,晾干墨跡,他把信折好,放在了她的手中。「凝雪姑娘回來之後,把這個交給她,別的不用多說。」她點點頭,心說︰你就是讓我說,我也不會說!把秦良栩送到「凝雪小築」的門口,待他雙腳剛邁出門檻,蘇含諾就「 」地關上了門。秦良栩原本轉過身還想跟蘇含諾說兩句道別的話,可迎接他的卻是迅速關合的門板。就在門板關合前的一瞬間,一閃而過的是蘇含諾那張表情跩跩的臉。他笑了!這個女子太特別了!屋子里的蘇含諾拿著秦良栩寫給凝雪的信,終于如釋重負。她全程都在看他寫信,當然也就知道他寫下的內容。他在信里告訴凝雪,他明早就要離開都城了,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這個消息對于蘇含諾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她終于可以再也不用看見這個美得冒泡嗲得發顫的「花瓶男」了。可這個消息對于凝雪來說,卻猶如晴天霹靂。天快亮的時候,小金錠把凝雪送了回來。凝雪一副很疲憊的神情,想必是在莫府應酬累了。這時,蘇含諾才體會到七娘的苦心,——原來,她是讓小金錠去保護凝雪。再怎樣,小金錠也是個男的,而且為人又很圓滑,總比她這個啞僕要管用許多。給凝雪斟了一杯茶,看著她喝下去之後,蘇含諾才把秦良栩寫的信交到她手上。凝雪急切地看完信,然後就丟下信箋,撲到內室床上痛哭起來。蘇含諾料到她會傷心,只是沒想到她會難過成這樣。待凝雪哭夠了之後,蘇含諾扶起她,輕輕擁入懷中。「姑娘,你不要太傷心了。悲歡離合,是人生難以抗拒的。」蘇含諾忽然也悲戚起來。凝雪的哭聲剛剛停下,又有了要發作的趨勢。蘇含諾趕忙找話題支開,「姑娘,跟我說說你和秦公子的故事吧,好嗎?」凝雪果然沒有繼續哭下去,而是離開了蘇含諾的懷抱,擦干眼淚,開始講訴她跟秦良栩之間的緣份。她一直說,一直說,大概說了兩個時辰,說她跟秦良栩的點點滴滴,說她跟秦良栩的靈犀默契。可是,听在蘇含諾的耳朵里,最後只歸納為幾句話,——秦良栩不同于別的客人,他只跟凝雪談琴棋書畫談國家大事,卻從來不會在言語或肢體上狎戲于她。蘇含諾覺得,這一切都是緣于凝雪閱人無數,而秦良栩獨獨與眾不同,物以稀為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