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人……對不起……」流雲又輾轉到宜人的身邊,淚光乍現。
心里太多委屈,太多苦,卻不知道該如何訴說,更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他的俊臉早已經不似他自己的一般,唇上的紫色已經漫延到臉上。
「宜人……流雲該怎麼辦……」
「你不要恨我好不好?……流雲不能不孝,不能忤逆爹的意思。」
「如果你死了,流雲一定會青燈長伴,一生為你念佛送經……」
「超度你的在天之靈……」
眼中的淚,又滴落下來,滴落到宜人的臉上,一點點滑到他的唇角邊。
「皇上到……」
外面忽然就又傳來了通報聲,皇上來了……
皇後等一桿人也立馬又跟著走了進來了。
流雲立馬伸手去抹臉上的淚痕,就見皇上韋賢果然是匆匆的走了進來,進來的時候目光落在流雲的臉上。
「皇上……」流雲立馬起了身。
明顯的看出流雲似在哭過,皇上韋賢只道︰「別傷心了。」
「解藥我已經帶了回來。」一邊說罷一邊由身上拿出一藥丸給她。
「給宜人服下吧。」
流雲聞言臉上喜色乍現,立刻把這解藥接過,其實,說是解藥,不如說是毒藥。
轉過身就把這藥朝宜人的嘴里喂了進去,皇後在一旁慌忙問道︰「皇上,你這是去哪里找的解藥?」
皇上沒有言聲,只是一眼不眨的盯著床上的宜人,片刻間,宜人的嘴里忽然就又溢出烏血,隨之又轉醒過來了。
「皇上,宜人這是怎麼了?」皇後乍見宜人又吐了血立刻慌恐的問。
「沒事。」皇上應聲。
「宜人……宜人……你不用死了。」流雲欣喜而叫,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
宜人目光流轉,伸手推了推她,她都快壓得他沒氣了。
流雲見狀,慌忙又松開了他。
皇上看在眼底,只道︰「大家都散去吧。」
皇後本是想和自己的兒子說上二句話的,可皇上開口讓她們離開,她也只好作罷。
「宜人,明天母後再來看你。」
「你們都好好侍候著太子,有什麼情況立刻朝本宮稟報。」皇後又朝東宮殿的人吩咐下去。
皇上韋賢微微轉了個身,離去。
令狐瑾把這一切看在眼底,剛剛這丫頭淚光泛濫的,現在宜人活過來了她又喜形于色。
如果說她沒有喜歡過他,誰會相信。
抬步,朝外走了出去。
不知道這皇上的解藥究竟從何而來,鶴頂紅本是無藥可解,皇上又究竟如何知道的解藥?
相爺給的嗎?……
輕輕搖頭,以相爺的作風,既然做了這事,他就不會給再他轉緩的余地。
如果救了宜人,豈不等于放虎歸山,給自己挖了個墳墓?
令狐瑾百思不得其解,這事,還是要找個機會出宮看一看。
……
宜人醒了,又活了過來了,這本身就是一件死而復生的事情。
流雲抬眸看著他,輕聲道︰「宜人,你還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的?」
宜人看她一眼,緩身坐了起來,他可沒有忘記,之前問過她的問題。
自己都快死了,她居然連騙一下自己也不願意……
眸子微冷,道︰「出去。」
流雲怔,宜人又道︰「怎麼?听不懂?」
「宜人……我……」流雲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結舌。
「看見我活過來是不是失望?」宜人冷嘲……
他自然也不會忘記,自己是為了什麼而中毒。
該死的老東西,敢下毒給他,他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
看著宜人又變得冷漠如冰的臉,似乎于他,她流雲只是一個陌生人。
心,微微痛起,對他道︰「宜人,看見你能活過來,我沒有失望,我很開心。」
開心嗎?
這話,鬼信。
他甚至已經開始懷疑,這一切謀殺他的計劃,她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
罷了罷了,這些已經不重要。
不管她有沒有參與,日後,他們之間,都將再無瓜葛。
她是相爺之女,他永遠的敵人……
他們之間,本就是一個錯。
與他來說,她只是一個棋子,僅此,而已。
人生,就是如此,當你以為別人只是自己手里的棋子時,而自己,不也恰恰成了別人的棋子。
究竟,那執棋之人是誰……
看著他的神情又冷冰似傲,流雲嘴角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她都猜想得出來,這毒是爹下的,宜人,又豈會猜不出來。
一種尷尬讓彼此相對無言。
「來人,送太子妃回去。」宜人忽然就發了話。
有宮女走了進來︰「太子妃,請。」他這是在向她下逐客令了。
流雲點頭,轉身……
她實在不該留戀的,她實在不該對他有任何幻想的。
若是一不小心喜歡上了他,那也只是一個錯。
明知道是個錯,她又豈會願意把這錯進行到底呢。
只是心,為何,還要痛起呢。
*
流雲離去,宜人由床上起了身。
相爺已經朝他出手了,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的。
如今,西門玉也已經完婚了,一切,是該來臨了。
在經歷過今晚後,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他早就該把一切公布于眾,令他永無翻身之日了。
那女人與他,不過是場戲,結束就結束了。
……
月色,依然又高又圓。
夜,早已經深深。
流雲徒步走了回去,明美小心的跟在她的身後。
從殿下那里出來後她的臉上就染上了憂慮,這不像她。
她本是無憂無慮的一個人,即使是病了痛了也會笑顏如花。
「小姐……怎麼了?」明美關切的問她。
怎麼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被他弄痛了。
明知道不應該,還是偏偏生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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